从零开始的跨平台渲染引擎（零）——基础架构分析与设计

Posted 2021-09-10 董小虫

本文同时发布于本人的知乎专栏：https://zhuanlan.zhihu.com/p/403395505

前言

近几年我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渲染引擎方面。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接触和学习到的相关知识也逐渐增多，并且有着渐渐变杂的趋势。我也想着我所掌握的对相关知识进行总结，将这些知识串联起来，形成体系。于是，从本篇文章开始，我打算从零开始，一步步搭建一个跨平台的渲染引擎，并就着代码逐步总结。

本篇文章将对跨平台渲染引擎做了简要的需求分析，以及基础架构的简要设计。

需求分析

1. 跨平台：需要符合“一次编写，随处运行”的主旨；在现在初始阶段，首先选择移动端的两大主流平台android和ios来实现，后续会考虑适配Windows、WASM。（MacOS和iOS的实现比较接近，可以在完成iOS端的同时进行适配）
2. 嵌入式：非独立运行的应用，由其他应用以控件的方式将引擎嵌入；
3. 提供脚本运行时环境：对上层开发者（如游戏开发者等）提供脚本接口，如javascript或Lua等。

技术分析

有了大概的引擎需求，现在我们开始分析一下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栈来实现这些需求。

整体的技术架构

渲染引擎的整体架构如下图所示：

• 底层的Platform层对应着各个系统平台，如Android、iOS、Web、Windows等。
• Container层对应着系统平台容器层。其作用是抹平系统API差异，并使引擎可以运行与各个平台上。
• Graphic Engine层和Graphic Wrapper层对应着图形引擎及其包装。其作用是底层的图形绘制，以及向上提供绘制接口。图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OpenGL、Metal、Vulkan等。
• Script Engine和Runtime Wrapper层对应脚本引擎及其包装。其作用是解析运行脚本，向上提供脚本运行接口及扩展API能力。脚本引擎包括但不限于：V8、JSCore、WASM、QuickJS等。
• Framework层是引擎的核心层，其作用是物理引擎模拟、Action计算、渲染指令生成等。
• Export API是向上层开发者提供的API接口。上层开发者可用脚本语言，利用这些API进行业务逻辑开发。

下面对各层进行详细分析。

图形引擎

首先，底层的图形引擎我优先选择使用OpenGL，因为OpenGL在平台的适配性上优势比较明显。尤其在初期版本，搭建引擎整体架构时，需要尽量减少适配性的工作。

当然，现在Metal、Vulkan等引擎也在逐步的代替古老的OpenGL。所以，在后续版本迭代中，会将适配不同的图形引擎。这也是架构中Graphic Wrapper层存在的意义。

OpenGL

OpenGL全称为Open Graphic Library，是用于渲染2D、3D矢量图形的跨语言、跨平台的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

OpenGL接口类似C语言函数，但其实是语言独立的。因此，OpenGL会有很多不同语言的绑定，如：Android提供Java和C绑定、iOS提供C绑定，甚至JavaScript绑定的WebGL。OpenGL不仅语言无关，而且平台无关。规范只字未提获得和管理OpenGL上下文相关的内容，而是将这些作为细节交给底层的窗口系统。

针对手机、PDA和游戏主机等嵌入式设备，Khronos组织又从OpenGL中裁剪定制了OpenGL ES（全称为OpenGL for Embedded Systems）。其中OpenGL ES 2.0是参照 OpenGL 2.0 规范定义的，引入了对可编程管线的支持。

由于OpenGL依赖于硬件的支持，所以在OpenGL版本选择的考虑中，为了适配较老的硬件机型，这里选择使用OpenGL/OpenGL ES 2.0版本。同时也应该考虑适配3.0版本，以用于后续更新。

Metal

Metal是苹果公司于2014年推出的新的图形引擎，其拥有更高效的图形渲染性能。Metal引擎对软硬件有一些要求，如果使用Metal引擎，要求系统版本不低于iOS 8或MacOS 10.11，硬件则是需要A7芯片以上。

苹果曾在18年的WWDC大会上宣布在MacOS 10.14、iOS 12等版本之后，将逐步废弃OpenGL。虽然当前仍然可以使用OpenGL，不过不再继续更新，并且不推荐使用。所以在后续的适配工作中，也会考虑到在iOS平台上使用Metal等情况。

Vulkan

Vulkan是由Khronos组织在2015年推出的一种高级图形API。Vulkan的设计初衷是为了避免在上层API出现更高的开销。同时，还希望Vulkan成为一个比其他图形API更跨平台的API，它不仅针对高端系统，还针对低端移动设备。

同样的，Vulkan也有最低软硬件要求。软件上，Android 7.0开发者预览版开始，Google在系统平台中添加了对Vulkan的API支持。硬件上，则需要AMD Radeon Software Crimson 版 16.3 及更新版本在 Windows® 7、Window® 8.1、Windows® 10 和 Linux® 中支持基于次世代图形核心架构的以下 AMD APU 和 Radeon™ 显卡。

平台容器控件

平台容器控件用于承载引擎本身，并起到引擎和系统之间的桥梁作用。

Android

在Android系统中，存在两种控件可以满足自定义渲染能力，分别是：SufaceView和TextureView。

SurfaceView和TextureView都继承于View，可以作为普通的View嵌入到视图层次结构中。但和普通的View区别在于，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Surface。而这个Surface就是我们引擎渲染绘制的载体。这两种View的区别在于，SurfaceView会在SurfaceFlinger中开启一个独立的Layer来绘制。而TextureView则和DecoView处于同一个Layer中，所以画面更新是和视图结构同步进行的。在实际使用中，则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选择其中一个View来作为视图载体。

Surface在Android的EGL环境中可以通过ANativeWindow_fromSurface创建ANativeWindow。并在此window基础上，创建EGLSurface和EGLContext，作为OpenGL的绘制环境。

iOS

在iOS平台上，直接继承UIView即可，只需要在类型实现中添加：

+ (Class)layerClass {
  return [CAEAGLLayer class];
}

用于告诉系统当前的View的Layer将作为OpenGL的绘制层。执行下列代码，将此Layer绑定到渲染线程的EAGLContext上。

[EAGLContext setCurrentContext:context];
// ...
[context renderbufferStorage:GL_RENDERBUFFER
                fromDrawable:layer];

脚本运行时

跨平台引擎的脚本语言，较常用的是JavaScript和Lua。在脚本语言的选择问题上，这里选择使用JavaScript。原因有一下几点：

1. Lua更容易上手，但是JavaScript则拥有更大的用户基数和完善的生态环境；
2. JavaScirpt有TypeScript这个超集，开发效率更高；
3. JS是Web端的原生语言，在向Web端适配时更容易；
4. 在iOS平台上，JS可以利用其内置的JavaScriptCore实现JIT。

主流的JavaScript引擎主要有V8、JavaScriptCore以及前两年由Fabrice Bellard大神写出的QuickJs，这几种JS引擎各有优劣。可以从一下几个角度来对各种引擎考量：

• 性能
• 体积
• 语法支持度
• 调试便捷性
• 应用市场平台规范

此处可参考文章：🤔 移动端 JS 引擎哪家强？美国硅谷找…这里就不再过多赘述。

根据各项条件，这里选择在iOS平台使用JavaScriptCore，在Android平台使用QuickJs。

1. iOS平台选择JavaScriptCore这点基本没什么可犹豫的，因其主场优势，可直接依赖系统级框架，减小包体积，开发难度也减小很多。当然，也存在一些缺陷，JSC在三方应用直接引用时，JIT因安全原因是默认关闭的。而且因为是系统级框架，语法支持度则是根据系统版本来决定的，例如：iOS 9以下是不支持ArrayBuffer的。
2. Android平台选择QuickJs。其实从性能的角度来说，在Android平台上使用V8是最好的。但是作为嵌入式引擎，包体积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标准。我在编译V8的8.x版本时发现arm64架构下的动态库甚至可以达到14M，这对于一个嵌入式引擎来说，有些巨大。所以这里选择使用QuickJs，虽然没有JIT，但是如果没有太多的CPU密集计算的话，性能上是可以接受的。

Framework和接口

Framework是渲染引擎的核心，承担起物理模拟、布局排版、渲染指令生成等任务。Export API则是向上层开发者提供的API接口。上层开发者可用脚本语言，利用这些API进行业务逻辑开发。
这两层的更新迭代频率会比较高，基本上会在引擎迭代过程中不断的变化。所以我打算在后续引擎搭建的过程中，再对这两块进行详细的分析。

总结

本篇文章主要对跨平台渲染引擎做了简要的需求分析，以及基础架构的简要设计。后续文章将结合实际代码，一步步从零开始搭建起整个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