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用命令行

Posted 2020-10-20

《C Primer Plus》讲到 Mac 有个图形界面编译器，想笑，于是写文章。

　　据说命令行就是以前电脑的样子，而想想我刚接触电脑就用图形界面，不禁感慨。用惯了图形界面的人想必是看不惯命令行的吧？我也是见到那个黑框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不是个bug”——毕竟我对电脑的第一印象就是图形界面。如果早有人告诉我那是多年前电脑唯一的样子，或许我很快就能接受……图形界面给人的感觉是，电脑“进化了”，但是图形界面编译器让人哭笑不得——那原本只要输入一行命令的——孰好孰坏？从机器的角度看，图形界面复杂些，核心区别（信息流动方式）未必大，但图形界面和命令行好比图像和语言的区别，我就想谈谈这个区别。

　　操作速度还在其次，我想说的是操作的简明程度。比如一个文件夹系统，在命令行打开一个子文件夹用命令，而图形界面是用鼠标双击——可以说，图形界面符合我们大脑运作的方式，我们可以想象那里真的有一个文件夹，而双击就是打开——单击对应的选中也很符合我们的思维（还是我的思维被图形界面影响了？）“对象”这一概念似乎是和视觉紧紧关联的——【命令行操作其实也是图形化的】，无论谁都不会希望命令行只靠线性输出，而是把目录排成整齐的一列（大约是大脑并列关系的体现）；关系网中，我们也更希望看到图表示。命令行中，我们像在说话，——区别何在呢？命令行既然也有图形界面的性质，那全无图形界面的东西是怎样的呢？——似乎不大现实，那命令行和（传统意义上的）图形界面区别何在呢？

　　我觉得可能在于【即时操作】。设想这样的文件夹系统A：可以通过上下键使某个选项高亮——你们能想象我在说什么；再设想一个文件夹系统B，在每个文件前对应一个数字，输入数字则为打开指定文件；再设想系统C，输入文件名打开；最后D，即我们常见的，不给你看文件，想知道身边有什么得用dir或者ls命令——比较差异看看？不妨再比较下一种表述：

• A：可以通过上下键使某个选项高亮
• B：在每个文件前对应一个数字，输入数字回车则为打开指定文件
• C：入文件名打开
• D:：不给你看文件，想知道身边有什么得用dir或者ls命令（这不是文件夹为主体，而是命令为主体）

　　所以命令行其实是个混搭的东西，它更像——谈话录。我现在提出一个改造方案（仿MC）：命令始终在最底端输入（许多行的命令不常见吧），默认即时清屏——只显示当前命令的结果，状态栏单独作一行（而不是作为输入提示符）。其实这是个挺好的问题：如果你在若干年前设计界面，你怎么设计？

　　谈话录式的设计无疑是简洁的，但命令行当然不止可以谈话，mysql就用命令行制表。那我自然可以另外写一个shell，让操作更人性化些——但是能怎么人性化法？！图形界面还不够人性？——这就是我正在讨论的：图形界面好用在哪里？我要用gcc的时候，为什么说一行指令更好些？

　　我们回顾一下图形界面的流程：1.打开编译器窗口，2.在“文件”菜单中选择“打开”，然后从目录浏览器中选择文件，3.然后在“编译”菜单选择“编译”。这一串操作完全等价于1.命令行进入目标菜单，2.命令“gcc xxx.c”——我们分析一下：在命令行里，有“当前位置”这一概念，并且为唯一状态，但是图形界面中的软件是独立打开的；在命令行里，一般不“打开”程序，而是带参数运行，将处理信息一次性输入。另外比较mysql和gcc（前者是命令行下运行），前者主要为文件内操作（因而自由度高），后者为文件级别操作（自由度低），因而后者更理想。（其实低自由度的图形界面程序也有，参考回收站的功能）图形化反而使得低自由度操作困难了。图形界面仍然以文件夹系统为主（其实大可以宛如游戏），故而图形操作限于文件、文件夹的拖动——我好像跑题了，因为图形界面和鼠标是两回事，而鼠标先于图形界面，也就没有【不用鼠标的图形界面】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但我有必要讨论这个情况。我小时候用过没有鼠标的电脑（因为被收缴了），但是仅有键盘也能做很多事（不考虑鼠标键），虽然那时候有些游戏不能玩是个挺大的问题。文件点不到，只能一个一个跳，网页也一样。鼠标的工作在于“所见即所得”，和“即时性”有点像，但比之前的例子更近一步。鼠标使得二维平面内不用加以空间标识（试想一维鼠标，也是如此，虽说有些滑稽），可以无条件高精度选中一定点，代价是一部分速度。命令行在此的缺点有二：1.命令行以文字为主，所以只能针对文字/数字标识，且选择方式是输入；2.命令行极少以二维方式展开文件。（但是其实我就没见过利用好二维展开的）命令行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不是缺点的缺点——只能同时打开一个程序或窗口，或者说切换不方便——我其实说不好，但我可以看着图片把图片中的代码输到编辑器里。所见即所得使得运行的程序能在状态栏被看见，并且看见就可以操作。

　　其实图形界面也可以优化，只需加一条命令输入行，并且支持鼠标操作就行——比如按住Ctrl点一下gcc，把这个程序加入命令行，再点一下.c文件，成为第二个词，然后按回车运行，此前可以再输入参数，比如在gcc图标上做点手脚，加几个可选项……就避开了打开界面。不过这可能依然会颠覆惯用图形界面者的软件观——软件怎么能不打开呢？

　　图形界面除了玩游戏看电视究竟还能干什么？其实对于文件系统（图形界面“少数”正当的用处之一），有个很好的对照：git 。我一直希望 git 能有个图形界面——不是现在的这样。用第二个维度表示时间展开再自然不过了，我觉得界面就该是这样的：（小图）

　　但是 git 淡定地把横向维度用详细信息填满了。事实上这是命令行加制表符就能做的事。拖动提交，多美妙的操作……

（2018-1-9于地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