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过了近几年最开心的一个新年,见到的都是想见的人,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
3月,偶然收到公众号的春招推送,心想反正夏令营也就几天的工夫,暑假找个好地方实习也不错。正儿八经地找了人内推,答了几家公司的笔试题,以为笔试只是形式上筛人,什么都没准备还自我感觉良好。结果出来后发现有几百人得了满分,理所应当地被淘汰了。
4月底,室友发过来的第一条夏令营通知拉开了保研的序幕。于是把实习的事扔到一边,在保研论坛注册了帐号,加了各种保研群。5月初,发现自己是准备得很早的那批人,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开始在知乎,论坛找各种经历帖,别人说提前写好自我介绍,我就写;别人说要给老师发邮件,我就发。每天搜索“国内计算机专业排行”,每天关注中意的几个学校是否发了报名通知。
5月底&6月,才知道准备夏令营材料是多崩溃的事,从此再不想见到导员,院长和教务办老师。七七八八总算都投出去了,还暗自操心着行程怕撞车。
6月底,经过我反复确认后,第一个夏令营落选。自信心完全崩塌,开始整天担心是不是目标太高了,会不会全部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像春招实习一样。那之后不久大概又被拒了一次吧,开始想尽办法安慰自己。但当时春招是有好成绩撑着,然而现在是保研,人人手里都有这张牌。发现自己除了成绩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开始崩溃。每天给我妈打电话,说的都是丧气话,要么就是沉默,叹气。逼得我妈我爸来了长春,经某熟人介绍请几个认识好学校老师的人吃了顿饭,想着推荐一下或者至少简单了解一下情况,我没去。事后我妈给我打电话,某熟人跟她说可能要20W能保我去XXX学校。所有的自卑转换成愤怒和委屈。把我当什么了?他以为他是谁?我从小到大谈不上出众至少也是成绩一直偏优的学生,活到现在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我边哭边跟我妈说那顿饭钱就当喂狗了,以后我死都不扯这种事。我妈劝我反正她也根本没考虑花钱,保研就这一次机会,就当各种努力都尝试一遍了。但当时那种屈辱的感觉大概是再也忘不掉了。
7月,第一次自己出了远门,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自己住宾馆,第一次被骗钱。大概当晚如果我先看到了复试结果就不会被骗钱了,因为根本不会有心情搭理她。还有另一个营,面试前一天晚上邮件通知我有笔试,第二天一大早坐一个半小时地铁赶过去考,中午随便找个地方窝着背英文自我介绍,下午颠颠地跑去看面试顺序,发现名单里没有我。原因是笔试成绩低,名单上没有的同学请等群里另行通知,可以回去了。紧绷绷的心立马碎了一地,我反复确认了名单,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就下了楼。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真是强忍着没哭,打完以后在一楼坐了一个多小时,回去了。果不其然,后来通知名单上没有的同学,没有后续的面试了。我知道是今年报这里的人多了,加了笔试筛人,筛掉的划为备胎,如果面试没招满就在备胎里选,招满了就原地解散。说起来那是什么感觉?我感觉我被当成了脏皮球,被踢来踢去。根本没人顾着你的自尊心。
8月,夏令营都结束了,其实从7月底最后一个营结束,回家的高铁上我已经松弛下来了,取而代之的又是等待。后来收到了中科院信工所的offer,信工所招人很多人尽皆知,所以收到以后我反而更焦虑,心说如果没能跟我选的导师就放弃。那时还向他询问了提前去实习的事,想旁敲侧击探探口风,老师回应是:你还不一定来我们组读研。。。于是准备放弃,开始给其他学校的老师发邮件,准备九月复试了。各位老师的回信都一样:很遗憾,我们夏令营时招满了。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报哪哪哪。
8月10号,我正在给一位老师写邮件,突然收到信工所那位导师的信:我们组刚刚给了你一个offer,学硕。嗯,第一秒给我妈打了电话。
十一后,提前进组实习了,也没有多上进,就是想找点事干。第一次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自己租房子住,每个周末找两个景点游北京,满大街我几乎是唯一一个单独出行的女生,连试一双鞋都不好意思。这一年我感慨最多的就是何必要这么逼自己,我不是个发自内心努力上进的人,我最喜欢的生活是整天呆在家里游手好闲,在长春甚至四平找份小工作其实是最合适的。但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本能地做出这些选择;本可以稳妥保到本校,从5月开始变成闲人,却非要抓心挠肝地去北京。本可以从十一一直放假到春节,却非要自己跑到所里实习,过着孤立无援的日子。本可以在学校水水毕设,过几个月无所事事的生活,却又决定选研究生导师的题,从零基础直接蹦到做科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自虐的本能,至于到底值不值,大概要2021年才知道答案了。
总之,这一年真的明白了好多事。我并不是把自己想得有多好,而是把太多事都看得太简单,把一些位置的要求想得太低。还有就是,对所谓“社会”有了深深的无力感。2017年,让我体会了“待审核”是多么令人厌烦的字眼,让我知道了如果不做好未来规划,到了转折点怎么努力也追不上早开始积累的人。保研结束后,好多同学说你可真好,保研了多轻松啊。我也就呵呵一乐。嗯,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挑了大部分印象不好的片段写了下来,把苦水倒在2017。2018年,将成为我大学毕业,研究生入学的那年,注定要刻在我生命的时间轴上,希望你指向机会的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