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复活（下）

Posted 202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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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带temp驾驶飞行器赶往inf空间。
temp：你还没告诉我战境是咋回事。
哨兵：你们的世界，战境，只不过是现实人类创建的一个战争模拟程序。目的是将战争转移到虚拟空间，从而避免现实战争。战境各国幕后均有现实力量在操控，当然，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这次战争中战境各国分成北方和南方两个联盟，正对应当今现实世界的两大阵营。战境中两方的胜负就代表了现实中两方的胜负。
目前战境系统已经升级到3.0版本。战境1.0是人控网游，战境2.0是AI，战境3.0是AI加全面社会模拟。
你是一个脱离了统一资源管理的漏网之鱼。正如你名字“temp”所暗示的，你是一个临时对象，却忘了删除。从IQ判断，你应该是在2.0版本晚期被创建的，在系统升级到3.0时没有随着更新，所以你EQ略低，也沒有对新式武器作出反应--比如说死于激光武器--的逻辑。另外3.0版新增的衰老系统，你也没有。
停了一会儿。
哨兵：有什么疑问吗？
temp陷入沉思。
temp：梅为什么消失？是bug吗？
哨兵：那是一种黑客技术。是南方联盟幕后现实人类发明的破坏战境游戏平衡的黑科技。他们发明了一种叫做逻素的虚拟物质，能够绕过战境的安全系统，对与之发生逻辑联系的其它虚拟物体造成破坏，邮轮里就是这种物质。
temp：等等，如何定义“发生逻辑联系”？
哨兵：我也说不清确切机制，推测可能是通过追踪逻素粒子的调用堆栈，对调用路径上的对象数据进行篡改，通常只是将对象坐标值改为无穷大，使对象?移到inf空间去，因为inf空间不在合理范围，对象的更新函数会被停掉，变成"僵尸对象"。
temp：什么是inf空间？
哨兵：这个词是我杜撰的，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中心距战境中心很远的一片区域。
temp：他们想用逻素做什么？
哨兵：研制“逻素弹”啊，一旦大当量逻素弹研制成功，便可轻易将对手在版图上抹掉。
temp：他们成功了吗？
哨兵：还没有，否则你们北方联盟早完蛋了。问题在于还没有找到能够彻底隔离逻素的材料，目前储存、运输逻素的代价和风险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制造大当量逻素弹等于玩火自焚。但造出逻素弹毕竟是一条取胜捷径，南方联盟一直在下大力量研究，现在北方联盟也开始摸索校仿了。
temp：虚拟战争中还允许使用黑客技术？
哨兵：当然不允许，战境系统在安全性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但无论系统多么完善，总会有人想出作弊的方法。
temp：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呢？
哨兵：根本原因是现实世界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导火索则是“首尔网吧大战”：各国元首本来是在首尔一家网吧进行一场电竞友谊赛，结果玩着玩着闹翻了，互相撕逼对骂，甚至发生肢体冲突，视频在网上还能找到。另外你还可以搜“三战”这个关键词看看。
temp：什么？元首打电竞？
哨兵：没错，如今现实世界人类已经严重游戏化，政府和军方高层泡网吧通宵打游戏是常事，政要们都是边玩游戏边处理政务，甚至有好几国元首是职业玩家出身。军队里玩得更6，军方高官许多是因为在1.0时代立过军功。
飞行器前方出现了一个灰蒙蒙的球体，随着距离接近不断扩大。
temp在飞船电脑上搜索了一下“三战”，第一条结果是爱因斯坦的名言：“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是什么样,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会用石头和木棍.”
哨兵瞟了一眼，嘿嘿一笑：社会学毕竟比物理复杂，老爱能预言到引力波，却预料不到战境。
temp：现实人类如果真的存在的话，科技肯定非常牛逼，对于我们而言就像上帝一样，但听你的描述，又感觉他们的行为有点幼稚啊。
——
飞行器飞行在一个巨大半透明球体上方，这是战境的天空球，球外空间为纯黑，但有局部光照将飞行器照亮。
哨兵让飞行器降低了些，进入球內。穿过球壳时，他们的身体被截成两半，但没有任何感觉。从球里看球壳内壁，透明度比从球外看要低一些。
temp透过时薄时厚的云层俯瞰战境，在这个高度看不清地面上的细节，只看到平静的海面，曲折的海岸线，大片森林和一座座城市。由于是冬季，一切宠罩在淡淡的灰色之中，却很美。
飞船继续降低，陆地上的景物逐渐清晰，战争痕迹也逐渐显现出来，能辩认出城市中的废墟和冒着硝烟的战场。
这时一枚追踪导弹向他们飞来。哨兵赶紧搬动控制杆，飞出天空球，停在球壳边缘。导弹并没有失去目标，也调头向他们追过来。
temp惊呼：快跑！
哨兵并不着急，反而调转机头面向导弹飞来的方向。只见导弹已到眼前，强烈的气流使背景像水波一样颤抖起来。然而奇怪的是，当导弹冲出天空球?间便消失了。
temp摸着心脏说：我的天，可吓死宝宝了！
哨兵哈哈大笑：天空球壳是战境的逻辑边界，到达球壳之外的物体即使不被销毁也会停止更新。
飞行器沿着球壳继续飞行，飞到球壳的另一面，并继续飞行了数小时，终于到达了哨兵所说的inf空间。
那些不冀而飞的物体大多集聚于此，有些是由于被逻素篡改了坐标，有些则是由于战境系统自身的bug。最古老的僵尸对象可追溯到几十年前战境系统构建初期，其间几次大规模系统清理都没有清理干净。
他们飞过那些静止的物体，像穿越时空。不久，看到了那张巨大的星星图片。
哨兵解释说：这显然是战镜系统开发初期的美术资源，那时图形效果还不太讲究，像天上的星星这类不会被近距离观察的物体，往往使用廉价的公告牌技术实现，现在就不同了，全部改用了物理光源。
最后，他们发现了梅的战机，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驾驶仓里。
两人将梅抬上飞行器。返航途中temp想吻梅，突然音乐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忍不住想要吻你的冲动，不确定你属于我会有点寂寞…”
temp回头一看，是哨兵打开了音响，temp又羞又恼。
哨兵坏笑着说：2.0末期的AI有个特点，闷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