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乐：引入各色“扫地僧”，马云的达摩院就能一苇渡江？

Posted 2020-10-10

天下武功出自少林，少林武功源自达摩——只是，在武侠世界里，少林的高僧、首座们，往往都是扮演着证明萧峰、鸠摩智、张三丰们功夫更好的龙套。

这一次，崇尚花名文化的阿里，终于让大家记住了一个花名——达摩院。一个武侠世界里的“藏经阁”，要落地了。

10月11日上午云栖大会开幕式上，阿里巴巴集团正式宣布成立承载“NASA计划”的实体组织——“达摩院”，进行基础科学和颠覆式技术创新研究。

靠外援“扫地僧”带不来黑科技

于是乎，社交网络上对于这个“达摩院”的武功有多高，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坚定支持马云的，看重的是未来3年1千亿研发投入、首批学术咨询委员会10人中有3位中国两院院士和5位美国科学院院士。

一派是坚决吐槽马云的，观点很单薄，阿里一直都不是一个技术向的公司，商业环境里也缺乏技术落地的刚需和土壤……

之所以说观点单薄，恰恰在于连马云也坦言，外界认为BAT中，阿里巴巴是技术最弱的说法。

显然，达摩院的成立，本身也是阿里想要打个技术上的翻身仗，但是从表及里，达摩院似乎从成立一开始就笼罩着一层阴云。

3位中国两院院士和5位美国科学院院士所组成的强大院士阵容，其实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在《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也好，《神雕侠侣》中的觉远大师也罢，至少还是出身少林，而这一次达摩院则是请来院士们作为外援，可顾问的效能有多大，也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高价请来的外脑和外援，并不能给团队带来质的飞跃，更不可能毫无保留的献上“九阴九阳”之类的黑科技，足球、篮球以及各种高校的名誉教授们，都已经现身说法了无数次了。

达摩院之后能不能真的战斗力值爆表，关键在于它自己本身的团队，能否创造出令人惊讶的黑科技，那么这个可能有吗？

此处必须八一八研究院的黑历史

阿里真是一个善于做营销的公司。达摩院这个名字让人印象深刻，其实它本质上就是个研究院，主流公司的标配而已。

这一点，连马云都不否认：“一开始决定名字的时候阿里内部有不同的意见，有说用研究院、社科院等等，我觉得“达摩院”就很好，就像Yahoo，Google这些名字一样，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些名字很奇怪，用得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而且，在BAT之中，阿里成立研究院是最晚的一个。而为什么以往大家都不太知道这个标配的研究院呢？或许答案很简单，各大企业研究院太过于热衷于研究，而成果却不是很吓人。

突然想到了一个研究院里的前辈，在十年前成立的盛大创新院，互联网战略大师陈天桥在一开始为其做得定位是模仿普林斯顿大学高级研究院，并且派亲弟弟陈大年担任创新院的院长。

彼时，盛大创新院是互联网领域的一个武林圣地，以业内一流的薪水，从全国各地招聘了200多个一流的互联网工程师（后来一度扩大到500人），全力以赴搞颠覆式创新和各种项目，全盛时期有50余个项目出场，开发出了如锦书（电子书阅读器）、果壳手表（智能手表）等一众在当时颇具前瞻性的产品。

结果呢？烧了数亿资金，盛大创新院随着盛大的落寞而消散，最后在当下互联网世界里，正在名气昭彰的也只有陈大年现在还在运营的免费上网App——WiFi万能钥匙。

这个亿级用户的产品黑科技含量有多强，你懂的。

当年盛大创新院的落幕，固然有盛大网络自身转型等多方面因素，但从科技研发角度上看，则有一个关键致命因素作祟——从代理《传奇》游戏发家的盛大，一直以来都偏重运营而轻视技术，故长期以来都没有真正形成引发科技创新指数级爆发的技术沉积。

这其实也成为了之后国内诸多研究院们的魔咒，即运营向的企业搭建的研究院，往往噱头足，结果形式大于实际。

对此认识比较清醒的是另一个马——马化腾。2008年腾讯设立研究院时，马化腾说，研究院的目的除了研究未来需要的技术，还是一个吸引高端人才的平台。

结果，人才吸引进来后分发到了腾讯的各个领域中，而现在的腾讯研究院，按照其官网介绍成了一个社科型机构：“腾讯研究院是腾讯公司设立的社会科学研究机构……不断推出面向互联网产业的数据和报告，为学术研究、产业发展和政策制定提供有力的研究支持。”

与之相类的还有百度研究院，只是和腾讯研究院输出人才不同，百度研究院是输出技术，每一次技术孵化成熟后，就从研究院脱离出来，成为百度的一个事业部，比如度秘、自动驾驶等。

这是技术范的百度，和运营范的腾讯的区别，也往往是国内各大企业研究院模式分野的缩影。

一苇渡江和黑玉断续膏

阿里此次高调推出达摩院，是基于企业在技术短腿上的“忧虑”。

在媒体报道中，阿里巴巴CTO张建锋就对外表示，今天对于阿里巴巴来说，已经不可能从市面上买到商用的产品来支撑未来发展需要的技术。

这其实就是达摩院出现的真正背景。但缺少技术沉积的达摩院怎么才能实现技术爆发呢？而且是在技术短腿完全可能变成阻碍阿里扩张步伐的断腿背景下。

显然，阿里投入千亿的目的也就在于通过财大气粗来“购买”技术沉积，而在这种状态下，千亿投入期内，想要让达摩院真正弄出达摩传说中的一苇渡江绝技，可能性并不太大。反而，千亿资金的用途，是购买另一个神器，依然是金庸武侠中的秘药——黑玉断续膏。

如果从这个角度上去理解马云口中的那句戏言“现在我们已经18年了，还有84年要走，达摩院至少要活85年”，就不难理解了，小说中的黑玉断续膏也不是万应灵药，用过的俞三侠（伤残了数十年），也是使用了多时，然后并没有最后恢复武功……

而且，阿里自身在巨资购买“外援”上，也是一直路不顺。最为典型的就是这些年一直在高调买买买的阿里大文娱，各种顶级公司从内容原创（阿里影业、华谊）到发行、分销、传播（光线、优酷土豆、新浪微博）再到终端（魅族）组成的文化传媒矩阵，至今依然还是没有形成战斗力，就连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董事长兼CEO俞永福在这两天也对媒体承认走了弯路。

有千亿启动资金背书、顶级科学家外援的达摩院，会不会也和阿里大文娱一样，走弯路呢？确实要拭目以待了。

张书乐 人民网、人民邮电报专栏作者，互联网和游戏产业观察者，新著有《微博运营完全自学手册》，微信公号zsl13973399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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