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写作期末作业--一篇流水账

Posted 2020-09-29

一篇流水账

         最近总是听说跟抑郁症有关的消息。高中同学抑郁症，大学同学抑郁症，到处都是抑郁症。听说抑郁症有部分生理原因，不敢妄谈。只好从自身经历出发，聊聊与心态有关的事情。

       大约在高三的11月份，我开始耳鸣。

       上课的时候，有轻微的我嗡嗡声伴奏；晚自习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被从专注的状态拉出来；跑步的时候，拼命地跑，也甩不开耳边的声音；当然，最怕的是，入睡的时候。

       它完全是一个注意力黑洞。不知疲倦地阻止你进入涣散，迷糊的入睡状态。我试过很多很多方法来转移注意力：数数，背单词，回想今天学了什么……等等等等。但我做这些的时候我都清楚地知道我是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自己的耳鸣，于是深层次的注意力根本转移不走。越是想忘就越是在意，注意力不受控地向耳鸣滑去。而注意力越向耳鸣集中，感受到的声音也就变得越大。挣扎了一会后我就会变得烦躁，拼命地捂耳朵，挠耳朵……但都改变不了什么。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不再做徒劳的挣扎，任由所有注意力向耳鸣集中，世界被噪音充满。整个人在床上摆个“大”字，躺尸。

       有时候躺尸到困得不行了，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有时候一直清醒，就会起床，坐在窗户边，看陪读村外寂静的马路，看昏黄的路灯，看偶尔呼啸而过的车子，看陪读村里其他人家大多熄灭的灯光，数一数还未熄灭的灯光。然后看着它们一个个熄灭下去。

       每天大约在一点半的时候，某个我至今不知道是谁的勤奋刻苦好同学熄灯睡觉，他家租的房子在我家租的房子的对面偏右几户。他老是最后一个。不知道他付出如此艰苦的努力后有没有达成他的愿望。

他熄灯后，万籁俱寂。只剩我的耳鸣。

然后我继续回床上躺尸，开始新一轮企图睡着的循环。哦，有时候会因为肚子饿了先去零食抽屉或者冰箱觅食。先翻零食抽屉，如果有良品铺子的小卤蛋就会比较开心。先吃麻辣味的，没有就吃五香味的。小卤蛋没有的话就找手撕牛肉。还没有的话就找找良品铺子的核桃杏仁之类的。苦逼的时候都没有，就蹑手蹑脚地去冰箱看看有啥可以食用的。在最糟最糟的情况下，我只有冰箱里的一盘炒花生米可以吃。于是我就会在寂静的夜里孤独地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炒花生米。

咦，扯远了。

去看过医生，检查后医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开了些药。并没有什么用。

就这样扛了两个月，从未得到片刻的宁静。直到发生了另外一件倒霉的事情。负负得正。

我出了场车祸。怎么出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只到在小书店里给高考必刷题完形填空付账。下一段便是在老侯面馆里醒来。身上带伤带脏，完形填空的封面也脏透了。我大概是被人暂时抬到里面去的。医生诊断是短暂的逆行性失忆，轻度脑震荡。可能脑缺氧了一小会。

然后便去医院X光，CT，内伤外伤都要查。医生说要检查有没有脑出血的及相关，把我们一家都吓坏了。幸好没有。

不知不觉间，我把我耳鸣这事给搞忘了。一个星期后出院，才想起来我原先还耳鸣来着。

我觉得应该不是撞好了。如果我故意去听依然是听得见的。但再也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了。我的注意力已经从那个漩涡里逃出来了。现在我甚至觉得，或许每一个人在安静的时候向耳朵集中注意力都能听见声音，我当时耳鸣或许真的并没有什么生理上的问题。纯粹是一个心灵上的漩涡。不过这个漩涡真的很难挣脱。

       后来高考。考语文的时候，作文想了个比较陡峭的立意写得比较兴奋，停笔响铃，没来得及检查。走出考场的一刹那，想起来自己语文基础知识的三道选择题没填。当时第一反应便是我又在一个漩涡边缘，后悔的漩涡。卷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我们那考完了考点并不立刻放人走，考完了所有人都得在考点学校的操场上等待开校门。同学和老师们三三两两闲聊。我记得我当时和同学们呆在一棵树下，他们闲聊，我抬头看那棵树的叶子间参差的光影。考点放人后，出门找到妈妈，拉嘴角扯出微笑，妈妈以为我考的不错很开心，我们一块走回住的酒店。

       午饭的时候我默默吃了好多。睡午觉的时候我觉得我肯定是睡不着了，但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下午考数学，发草稿纸的时候在草稿纸上写“背水一战”。数学考的还挺好，续了半条命。后来总分下来差不多正常发挥的水平。于是来国科大与大家做同学。听说国科大很多同学心态都很难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写一点自己的跟心态有关的事聊以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