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礼物

Posted 2020-09-01

　　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就迷上了飞机，每次逛商城，只要一见到飞机模型就准是走不动路的，也不知道这点是遗传的谁。

　　明天正好是他6岁的生日，妻子与我商量，今年的生日礼物，就送那架他最心仪的大飞机吧。

　　晚上，我将礼物拿去他房间，路过灵堂时，正撞见他甚是虔诚地跪在爷爷的灵位前，好似和爷爷说着什么悄悄话……

　　当看见生日礼物是架飞机时，儿子高兴地嘴再也合不上了，他上下打量，左摸右蹭，那兴奋劲儿直吵得妻子和我一宿未眠。

 

　　二
　　清晨，儿子意外的起得很早，早饭都没吃就兴奋的上学了。

　　妻子像往常一样，在灵堂上香时，突然发现高台摆放的父亲灵位居然不见了。

　　"不知是早上什么时候丢的，附近全找遍了，都没有！"

　　"难道会有人偷灵位？不可能吧！"

　　将家里里外外翻了个底，风干的蟑螂都寻出好几只，只独不见灵位的踪影，眼见一天就这样无功地过去了。

　　"必须找回来！"我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踱在后院的青石板上，脑中还在推演灵位可能的去向。

 

　　三

　　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见儿子正在巷口打转。

　　此刻，他正维艰的走在坑洼的过道上，瘦小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打颤。虽是如此，但他的双眼却炯炯有神，神情是显得那样地骄傲。

　　原来在他的手上，正贴心的拥抱着那架玩具飞机。

　　我方才想起：忙着寻找灵位，我竟一天都没顾得上和他说上一句话。

　　现在看到他如此喜欢这个生日礼物。我赶紧加快脚速，快步跟上去，想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并对手里的飞机毫不吝惜的大加赞美一番。

　　可是，就当走近时，我愣住了。因为我看到，失踪一天的灵位竟然出现在他抱着的飞机里。尽管是用他最喜欢的那件毛衣包着，但还是隐约露出了一角。

 

　　四

　　看到这一幕，我压抑住心底的情绪，佯装无关地问道："儿子，你飞机里包裹着的东西是什么？"

　　“是爷爷的灵位，爸爸。”儿子十分坦诚。

　　“那你可知道这是爷爷很重要的东西？”

　　“知道！”

　　面对儿子的坦诚，我开始有点控制不住的厉声呵斥道，“你以为这是你玩的玩具吗？你知道爸爸早了它一天，你知道么？你可知要是爷爷在天堂看到你这样，该多伤心！……”

　　儿子站在那儿，低起头，两只眼睛吓得早已盈满泪珠。显然，他没想到爸爸会发这么大的火。

 

　　五
　　突然，他抬起头。

　　“不是的，爸爸！”儿子有点委屈的抽噎道。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咽了一下口水，使劲地揉着眼睛，极力想抑制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事情是这样的，”儿子顿了顿，哽咽了一下，接着说。

　　“爷爷曾跟我说，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坐过飞机。昨天，在爷爷的灵位前，我许下心愿：如果今年过生日，我能得到一架飞机，我一定第一个让爷爷坐上我的飞机！”

 

 备注：这是2007年写的一篇小小说，当时很迷恋欧亨利小说结尾的剧情反转，仿制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