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幻想

Posted 2021-12-19 humz

说真的，睡眠也算是一个烦恼了吧。想想三分之一的生命被几乎无意识的梦境占据，而我们一方面无可奈何，一方面又总上瘾般的睡不够。于是人类试图造梦，当然这等大计也得从娃娃抓起，从给孩子的睡前故事开始。

我小时候好像没怎么听过睡前故事，也可能父母在我记事前就帮我养成了这个好习惯，所以我从小是自己造梦的。刚开始功力比较弱，单靠脑力不足以织起一个梦，还得借助一些道具，好比被褥、玩具之类的。到现在我都记得卡布达在两床被子中间的峡谷遇伏的剧本，如此看来魔幻现实主义的出现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再大一些，对道具的使用就渐入“手中无剑”的境界了，玩具不再需要，被褥也只需正常盖着，一根脚趾稍稍探头便能幻想出夜探敌营、偷渡阴平等许多桥段。伴随着这些幻想，我边读边排演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三国演义、水浒传、岳飞传等书中的不少故事。夜夜铁马冰河入梦，怎么也算得半部兵法在腹了。进入青春期后，不免要对女生动起“歪脑筋”，便又同她们出入了许多当时热映的影视作品。间或也会想些游戏攻略或是白天没解出的题目，当然还有很多啥也不想倒头就睡的时候。但总的来说，从某一刻起，我便自认已熟谙所有造梦之技，并可以收放自如了。

可是又过了那么四五年，起先我开始不愿造梦，后来甚至江郎才尽一般造不出梦了。究其原因，是我渐渐被理性占据，每当将要造梦，脑中总有一个声音响起，“你啊，又想这些永远成不了真的事儿”。可是生活中有多少事是必然成真的呢？孩子可能是不知者无畏，那我们要知多少才能再度坚强无畏地面对生活中的无常呢？于是我们用计划代替梦想，用收获麻痹疲惫。我们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攀登人生阶梯的机器，按下开始这个梦便永远不会结束，我们进入了自己造就的最终极的梦境。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你是否不时感到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那可能就是你被覆盖的昔日记忆与梦境。

这些瞒不过我这个曾经的造梦大师，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我甚至摸索出一个可能的解决之道，那便是在这终极的梦中接着造我们曾经的梦，可我一直都很犹豫这莫不是自欺欺人？但同时也很怀疑自己已经无数次这样地做过，因为生活中的一切都仿佛似曾相似，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