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眠

Posted 2020-11-17 accepteddoge

半夜无意识中打翻床头挂着的置物架，人突然进入清醒状态，庆幸的是产生的杂音没将熟睡中的室友吵醒。起身下床把凌乱的东西收拾好，坐在桌旁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47分，真是个尴尬的时间。感觉到胃胀，想是昨晚的夜宵还在胃里面翻腾，突然又是一阵恶心，跑到卫生间呕吐一会儿，缓缓扶着墙出来，接着便觉得很虚弱了。

想起前些时间熬夜得有些晚了，中耳炎和神经痛不约而至已经让人叫苦不迭，特意休养了几天时间（其实也就是多睡了些），以为都好了罢，可现在又是胃胀得厉害。骂自己是个没记性的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近期不规律的作息、不规律的三餐，就像在革自己的命。人但凡是生病的时候，是最容易想家的了，我这时又羡慕起那些有异性朋友的同龄人了，至少有个照应，没事时还能多说说话。很明显地，这是一种突然袭来的孤独感。

我突然就斜着头望着外面那夜空，它是如此地深邃，深邃得找不到一点儿星星的踪迹。这所谓苍茫的孤独感，就算是严严实实地击入体内了，我却有些习惯般的麻木，因为只是孤独，还远远算不上是寂寞。诗里写的好，“古来圣贤皆寂寞”，我哪里比得上圣贤们，就像发不出光和热的星星，除了上面那风扇兢兢业业的转声，现在只能感受到安静，安静真好，安静是一种力量。

现在面临的，无非是时间安排上的问题，下学期的课表就像是华容道里面形状不规整的方块，留下的可支配时间实在不多，而课表中大多又是计算机专业课程，由不得自己再任性。我现在已经有所明白，这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了，这是一块大大的拼图，每个学期学修的内容，像是其中的碎片，甚至觉得哪怕是毕业了，这块拼图仍然是支离破碎的。这门学科容易和其它学科进行交叉，这也是我觉得它美的地方。所以下学期的课，就不要再翘了？

翘课不代表荒废学业，至少在我这儿不成立。我找到了拼图里面的碎片，平时成绩扣光了也无所谓。这是我骨子里尚存的叛逆和傲慢，这些锋芒，终有一天会被磨没掉吗？这个学期已经有点危险了，明明做了太久沉默的羔羊，碰到感兴趣的课又会坦诚说起话起来，这是矛盾的，我不希望暴露太多，因为我讨厌高中那时锋芒毕露的自己，暴露更多的是无知。下个学期需要“隐身”了，大伙只该看到，我是懒惰的，是懦弱的，是好辩解的。我们都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聪明得让人悲伤。

大学的学分制度或许可以搞得有意思一些，每学期的绩点评定，所有科目去掉一个最高绩点，再去掉一个最低绩点，然后再是加权平均。只是突然这样想想，觉得挺人性化。天天宣传那些励志的十佳学生事迹，动辄绩点超过上限多少个点，一般人只能感受到精神上的洗礼，距离自己太遥远了。

之前看过胡适的日记，发现其是一位打牌狂人，这段时间又看完了季羡林老先生在清华园后两年的学生日记，更是有趣和真实。

原来那时候的大学生也吐槽考试，“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还有写毕业论文的几处，“开始作论文，真是‘论‘无可‘论‘”，“晚上又做了一晚上，作了一半。听别人说，毕业论文最少要作二十页，说实话，我真写不了二十页，但又不能不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干了。”，“今天开始抄毕业论文，作倒不怎么讨厌，抄比作还厌。”，“今天抄了一天毕业论文，手痛。”，“论文终于抄完了。东凑西凑，七抄八抄，这就算是毕业论文。论文虽然当之有愧，毕业却真的毕业了。”

也有对异性的描述，“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头点》，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欲。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我喜欢这样的真性情，我也想多日几个女人，校花级别的最好。也不难想，这其实是把手写体的“日”字与“同”字搞混了，不过还是让人觉得有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可能是一架飞机从杭州上空飞过了。我手里要是有一张机票就好了，这样就知道目的地在哪儿，我又该从哪里出发。 

写了这么久，终于又是有了困意，留下纷乱的思绪不再去想，因为想再多也没有用。

2018年6月14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