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 无题

Posted 2020-12-20 nineis

太多的规则和教条被反复创造又打破
限制的同时又渴望反叛
于是只好活在两面性中
听任自己放纵与忏悔
时间永远不像它本身那样有意义
价值在于我们内心深处对它的反复追索
反复挣扎而反复沉沦的原因
而人一辈子就如此与世界发生冲突
然后陶醉于冲突之后的高潮中
人就是如此丑陋的
为了付出而付出所有
痛苦自己再被自己感动
从来不想真正领悟什么，真正留下什么
而尽情挥洒生命在生命意义之外的意义中了
人不都是这样乐不思蜀——
从虚空中来而死于情感的挥霍
要入世吗？要出世吗？
不如去世算了
乐得重归故里，独享清净。
虚空——多美妙的反意义之词啊
void
我忍不住要打几行代码
来讨好未来的人类了

2019 六月之末

所谓一部作品能否成为经典名著，有个不成文的评判标准，便是里面的人物不存在明显的善恶之别——在表面看上去凶恶而不近人情、作风败坏的人，内心或许有某种最纯粹的善，因为对这种纯粹价值的一味追寻导致了其所作所为不得已背离社会正当风气而成为众矢之的；同样，那些一脸单纯微笑着同情关怀一切的人在众星捧月般追崇的气氛下渐渐忘却初衷而露出内心最本质的黑暗，以道德为倚伴控制整个舆论方向，化为利刃刺向每一个妄想揭穿黑幕的可怜人。这样的冲突与反差塑造出立体的形象，人物因此获得可以延伸出文字表面的情感张力而获得存在的意义。而因为这是人物塑造的普遍技巧，渐渐地，影视作品也开始希望自己所创造的人物能获得所谓“内涵”。不排除仍然有大量非常浅显的糟粕充斥，也尽管很多创作者只是将其作为一种技巧而非自己的创作意愿，但不可否认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物已越来越多。原先那些作者创作这些人物是要告诉真实存在的人们，不能单一去评判一个人的优劣，要探究他行为背后的动因，他的过去，他最真切的意愿，他们希望人们凭借这些复杂的人物，更好地理解现实社会的更复杂性，从而严肃地思辨地处理每一件正在发生的事，对待每一位正在遇到的人。他们认为，复杂，是这个社会的本质。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种他们一直认为的，由善与恶交织组成的复杂，已经渐渐沦为仅由恶控制扭曲的复杂了。的确，在那些伪善的人的背后，仍然潜藏着黑暗的一面；而那些他们认为的，或希望的，拥有善的恶人，却成为真正的恶。一路探究下去看到的，是一层又一层的复杂的恶——那些恶像蛛网般交错在一起，形成的牢不可破的网裹挟控制住新新一代的人，将他们同化抑或是噤声。原先的恶人总是有那种逆鳞，触碰到，就要与全世界为敌，不管是善还是恶，这样的恶总是有存在的理由与意义；而如今的恶人仿佛没了标准，没了作恶的动机而只是为了作恶而作恶着。恶成了他们的代名词，他们生而作恶。伪善者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他们门下的善恶之因，用与恶对抗的方式在合作来满足各自的利益，控制舆论，用对表面的恶的批判来保护最纯粹的恶。
人本身，从来不擅长思辨，盲目跟从与仅做简单判断从来是这个物种喜爱的处事方式。这两种劣性互相包庇，互相滋长，再加上舆论的作用，终于有一日，人厌恶了经典文学而选择那些简单的作为消遣的玩物，对于那些虚构的复杂人物不屑一顾而仅仅接受自己愿意理解的片面，这种片面多半因符合一时的快感而得到认可。而“正义”，人们口中呼喊的“正义”，仅仅是他们一时的意愿。不需要知道“正义”是什么，不需要知道“正义”背后还有潜藏的恶，因为所谓“正义”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仅仅是一种消遣，一种道德上的优越，一种社会还不需要改善的错觉。有这样的“正义”存在，恶才会被轻视，被消解，真正的恶才会长存。人们陶醉地歌舞于“正义”的光环下，享受着平淡生活带来的乐趣与幸福，却对身处恶的囚笼下弥弥不自知。这种“正义”，正是伪善者与恶的合作方式：
恶人以恶为生，通过作恶来获得利益、一部分的权利与地位，再借助作恶获得的好处进一步外显的控制所属区域内百姓的自由；伪善者相对拥有比恶人更高的地位与权利，这使得一部分大恶人的罪刑得到规避而借助于牺牲小恶人来维持社会的平稳，社会的平稳和有利的舆论帮助他们更安全地获利。当有特殊情况发生，例如社会舆论渐渐朝对国家不利的方向偏移时，管理者除了使用暴力手段控制信息渠道，暂时性的对恶的牺牲换取一定量的“正义”也是非常明智的决策——通过媒体单一而片面的对真实的功利化叙述来放大“正义”的作用，限制大多数人的信息来源，使得人们接触到的是美化后的“正义”。这种“正义”的大量宣扬渐渐会控制住舆论，当舆论走上更高层的伪善者所期盼的方向时，这种恶的牺牲也不再需要了，人们也会渐渐失去对囚笼破坏的勇气与理由，因为有这样的“正义”存在，我们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就没有人想要冲出这囚笼并与之反抗吗？一定有的，但这种形单影只的侠客，同时遇到至恶者的暴力与伪善者的智慧，也只有死亡与放弃。然后“正义”再次出现，控制舆论，囚笼愈发牢固，这样的牺牲，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在某种意义上，创作出来的人物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而现在的人，越来越脱离生命本被赋予的意义而成为一种用于建造囚笼的工具与材料了。
我们所谓的“幸福”，才是最终极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