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BE君，放过MOTO吧

Posted 2022-07-31 猛禽

（应朋友之邀而作，废话略多，肾入）

这两年手机市场就没有太平过，而且是越来越不太平。这两天先是老罗发布了传说中的小锤子——坚果U1手机，紧接着360也发布了和酷派合作推出的奇酷手机，市场一片火爆，尤其是低价机市场。

虽然老罗和老周都说他们的手机是为年轻人设计的（实际就是针对屌丝市场），然而有人评论认为，这种低价机根本就不是给所谓的屌丝准备的，而是定位于二奶机——因为即使屌丝，要买大奶机也会首先考虑苹果。对于苹果以外的手机厂商来说，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用苹果的。比如我现在虽然也在用苹果，但是最新的大奶机还是一台Moto X+1。

所以今天手机界的另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联想移动集团总裁陈旭东表示，为挽救移动业务，联想打算把除神奇工场外的联想移动都并入摩托罗拉，摩托罗拉管理层将领导原有的联想移动骨干，今后将再无联想品牌手机。联想将剩下神奇工场和摩托罗拉两个手机品牌。

表面上看这是个好消息，但实际情况却很可能令人担忧。

先来说联想

就不提当年联想把手机部门卖掉的陈年往事了，自从五年前联想把手机部门又重新买回来以后，联想移动的确也算干得不错，与中兴华为酷派合称“中华酷联”，靠着与运营商合作推出的一系列定制机，四大厂商一度占据了除苹果三星以外的大部分国内市场份额。

但是随着小米的异军突起，以所谓的互联网思维迅速颠覆了这个行业的传统做法，使得不但这四大厂商全面落败，连苹果三星都受到很大影响——当然对苹果的影响并不是说小米能够侵占苹果的市场，而是小米把这个市场一下子做大了，并且小米占据了这部分新增市场的大部分，间接影响到苹果在整个智能手机市场中所占的比例。

据去年的市场份额统计数据来看，中兴已经被Oppo和Vivo这两个后起之秀超越而掉到第九位，小米以超过6000万的销量高居榜首，中华酷联已名存实亡。在榜单上，联想以4700万的销售微弱胜出苹果位居第三，但光看销量未必能说明什么…

因为联想靠的是机海战术惨胜——像K920这样的机皇级高端机销量并不突出，以致于现在在半价甩卖，反而是像乐檬这样的便宜机器卖得好，更糟的是联想一年出的手机型号可能多达上百种，据了解，大部分都只能卖个几十万台，这种数据根本拿不出手。

当然我相信联想的管理层也不傻，应该也知道这种路子不可能再继续走下去，毕竟维护这么广的产品线成本太高，对于品牌营销也不太有利，所以他们似乎也有意向小米学习，于是自己搞了一个神奇工场。

除了神奇工场，另外一个转机就是Moto…

再来说我的Moto情怀

首先要说的是，我这可是真情怀，不要拿老罗来和我比。

早在25年前，我还是个电子爱好者的时候，我就知道Motorola了，因为玩过不少Motorola半导体出的IC——那些MCxxx的芯片型号当年是很熟悉的，当年Motorola半导体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厂商，也是世界第二大CPU厂商。不过Motorola半导体早已经被分拆出去成为独立的Freescale公司了。

关于Motorola的CPU，有很多激动人心的历史八卦可以说，这里简单插几句：就在Intel推出第一个像样的8位CPU 8080的同一年，Motorola推出了经典的MC6800，次年MOS公司以MC6800为基础推出6502CPU，正是这个芯片造就了传奇的AppleII，而它的改进版6527则造就了另一个传奇：任天堂红白机。又三年后，在Intel推出16位CPU 8086的压力下，Motorola推出了第一个16位/32位混合CPU MC68000(68k)，这个CPU后来被用于SUN的小型机和苹果的Lisa和Macintosh电脑，还有大量的街机游戏机也是用这个CPU，直到今天，我们还能在各种嵌入式环境里看到它的身影。再后来，在Wintel联盟的压力下，Motorola和IBM、Apple组成Power联盟，生产了一系列的PowerPC处理器，并以此诞生了一批的IBM服务器和Apple电脑（包括各种Mac/Book等，直到2005年苹果改投Intel门下）。

而作为通讯公司的Motorola也一直是以NB著称，早在90年代就提出了伟大的铱星计划，——通过77颗（后来修改设计改为66颗）低空轨道卫星提供全球覆盖的通讯服务。虽然现在看来并不成功，因为当年没有考虑到后来数据通讯需求远远超过话音通讯需求，而且因为成本太高导致费用降不下来，虽然后来整个计划也被分拆出去成为独立公司，但是在25年前看到这样一个愿景真的是令人很激动的。

我买的第一件个人通讯设备就是一台Motorola寻呼机，现在的年轻人大概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那时寻呼机市场上基本就是Motorola的天下：摩托罗托寻呼机，随时随地传讯息。再加上邰正宵的一首《心要让你听见》唱遍大江南北。那时的中国就没几个人不知道Motorola。

再后来，我见过的第一个GSM手机是Motorola的GC87中文版（GC87C），后来我自己买的第一个手机是Motorola的2088，周围同事也是998或8088一类。直到诺基亚的小蓝屏出来，我才换了Nokia 8250。之后就是诺记、摩托和爱立信三足鼎立的时代。

(GC87和GC87C，图片来自互联网，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Motorola 2088，前壳是可以换的，图片来自互联网，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到了智能机时代，诺记还在平台上燃烧，爱立信已成SONY大法的囊中之物，而Moto迅速反应，以一款Droid在android手机领域竖立了一个全新的里程碑。

我个人使用智能机是比较晚的，先是通过索爱的W810过渡到了一款早期智能机Palm Treo 650（这是另外一个情怀），之后是Nexus S再到Moto的XT800+。

这个时候，Moto在手机界的名声已经沦为一个砍手牌——再买Moto砍手。然而我后来却又先后入了Moto Atrix 4G和Moto X+1，然而并没有砍手…T_T

所谓砍手的理由无非是Moto不让解锁BL，使得用户不能刷其它ROM，也不方便ROOT什么的。还有就是Moto的拍照效果实在太差，以致于2015年还有段子吐槽这点说：Moto是不是07年屯的摄像头到现在还没用完？（这个哏本来是用来吐槽Nokia的，在手机屏幕已经是WVGA主流的时代，Nokia还出了一堆QVGA屏幕的手机，所以被人说它07年屯的屏幕还没用完）

那么为什么明知砍手还要买呢？当然是因为Moto有一些脑洞太大的创新非常吸引我。

比如Atrix 4G，首创了手机电脑二合一，通过一个lapdock，可以把手机变成一台ubuntu电脑…注意，不是把手机屏幕变大这么简单，而是启动了一个单独的ubuntu系统，但是和android共用linux kernel。Moto管这个产品叫webtop。之后一度大红大紫的Razr系列手机也内置了这一功能，可惜新的webtop2.0就不再提供ubuntu桌面系统了，只是一个大屏的android而已。再之后就下面没有了。

Moto X则是增加了一系列新的传感器，并且辅以专门的协处理器，实现了在耗电和即时传感之间的平衡。通过这个技术，实现了一些有趣的交互方式，比如手机放在桌上，只要手从上方的挥过，屏幕上就会浮现出时间来。

当然MotoX已经是被Google收购以后的作品了。

接着说收购Moto的事

说到被收购，当年的手机三巨头无一例外最终都是这个下场。不过唯有Moto被卖了两次。

第一次被Google收购，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意外的消息，但我觉得对Moto应该是个好消息。第二次被联想收购，则已经是在意料之中——在那之前坊间已经有很多传闻说Google要把Moto卖掉，买家很可能是一个中国企业。只是这一次我觉得对Moto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理由很简单：Google本身不生产手机，收购Moto对它来说是一个必要的和有益的补充。但是联想本身是一个手机制造商，收购竞争对手之一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消灭它，壮大自己——只是我当时还不知道联想打算怎么操作这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惭惭明膫——首先一步就是裁员，相当一部分Moto的人被裁掉了，当然联想移动自己也在裁员。第二步就是上面说到的，与联想移动合并。

这种企业内部的八卦不是我们这种最终用户需要了解的，我们更关心的应该是产品！产品！还是产品！

前面说了这么多废话，终于可以回到正题上来了。

说一说我所知道的VIBE UI

VIBE UI对于联想移动的意义，就相当于MIUI之于小米、flyme之于魅族、Smartisan之于锤子。但是…这是对于联想移动的，不是Moto！

其实联想的机器我用的不多，除了早年一只很低端的A370e电信定制机以外，就只在联想移动的众测平台神机工场试用过S850和K920。其中A370e还没用VIBE UI，S850的原始系统是VIBE UI 1.0，更新后升到2.0。K920当然直接就是2.0。

flyme我没用过，但MIUI和Smartisan都试过，而且都不太喜欢。不过相比之下，VIBE UI就更差了。尤其是VIBE UI 1.0，简直可以说是垃圾一般，到了2.0才勉强达到可用的程度，但整体感觉也就是几年前MIUI的水准。貌似现在开发版已经到2.8了，不知道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准，个人估计也就和MIUI相当吧。

自己从头做一个UI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又不能去完全照抄，只能自己想，自己做，但是没有经过长期的市场考验和用户体验反馈，很多的操作细节就会有问题，让人觉得很不爽，还不如直接用原生，至少所有的原生ROM操作都是一样的。

当然，我承认，作为一名原生党，对于各种xxUI没有好感是很正常的，没有代表性，也的确有一些联想用户是真心喜欢VIBE UI的，但是要注意的是：这些人都是联想移动的用户，不是Moto!

所以现在联想移动被并入新Moto，未来会不会让VIBE UI去强奸Moto，这就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就目前私下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联想移动还有几款研发中的机器即将发布，这些应该还是会继续以联想移动的品牌推出，但是之后的机型都将被放到新Moto旗下。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未来国行版的Moto手机将使用VIBE UI…（当然几天后就将发布的Moto X+2还不在其列）

整理一下联想现在移动业务相关的盘子

首先有这么些团队：原联想移动，原MOTO，神奇工场。

然后是这么些产品线：原联想移动的机海（这里其实还是可以细分几类：一类是K920这样的高端机，一类是X2或Shot这样的中端精品，还有一类是乐檬K3这种低价热门机，最后是大量销量不大也不知名的其它机）。MOTO的G和X两个主要系列和一些其它机。神奇工场目前只有一款ZUK Z1。

最后软件这块则是：原联想的VIBE UI，MOTO的原生ROM，神奇工场的ZUI，加上乐商店，乐安全，茄子快传这些APP。

就目前已经公开的情况来看，乐商店和乐安全已经被转给神奇工场，VIBE UI神奇工场也没要，而是自己另外做了一个ZUI。可见联想内部很清楚VIBE UI不行。

所以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把原联想移动整合到MOTO里，结果大概是新MOTO包含原联想移动的全部机型，加上VIBE UI。没神奇工场什么事。

但是作为一名有情怀的MOTO用户，我强烈反对这种做法，这简直就是要完全杀死MOTO。

为什么VIBE UI会杀死MOTO

联想应该想想当年收购Thinkpad是怎么做的？我买的第二台笔记本电脑是联想的昭阳，那时联想刚收购IBM电脑不久，新的昭阳系列吸取了很多Thinkpad的优点，而且还比TP便宜一些——仅以行货来说。作为良心美帝企业的联想，TP在国外的价格比国行便宜一大截，如果那时买水货有现在这么方便，我可能就去买TP了，因为昭阳的质量还是要略差一些的。

当年联想收购IBM电脑以后保留TP品牌，并且算是尽量保持了品质，而且还将其精华用于自己的品牌产品，这一做法现在看来的确相当成功，我认为是应该继承的。

但是看看现在这种对MOTO的安排，就完全不是这样。不是把MOTO的优点拿去改进联想移动，而是把神奇工场都不要VIBE UI强加给MOTO。真不知道各位联想的领导是怎么想的。

不是因为情怀我才认为MOTO更好，市场永远是对的。为什么配置比K920更低的Moto X+1现在可以卖得更贵？Moto X+1销量是一般，但K920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不用说拿Moto G和那个赔本赚吆喝的乐檬比了，乐檬是销量大，G的销量也不少，何况从定价上看，G的利润应该高于乐檬。

那么，如果在MOTO上使用VIBE UI会怎么样？我敢肯定大部分有情怀的MOTO用户都不会再选择MOTO了，当然会有原来联想移动用户会选择MOTO——但是他们本来就是联想的用户啊。所以结果就是原来MOTO的部分用户流失。

更糟的是MOTO是个国际品牌，还有很大的国际市场，如果国际版也用VIBE UI，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我这里说的MOTO是指旧MOTO的那些机型，比如X和G。原来的联想机海是不算在其中的。类似后来的新TP和昭阳的区别。

联想移动的问题在哪里？

说点我的个人看法。

其实我早就认为联想移动的机海战术是不对的，看上去销量很大，但实际成本很高：每个型号都要维护相应的软件，VIBE UI要为每个型号去做适配，营销推广也没法面面俱到，就不说设计成本什么的了——虽然我知道很多便宜型号都是ODM的，但也是需要成本维护的，何况还有一些隐性成本，如品质问题带来的品牌伤害等。

最终的结果就是赔本赚吆喝，甚至有时连吆喝都赚不到。比如因为型号太多，更新太快，VIBE UI对很多型号的更新周期都太短，导致很多用户抱怨——虽然这样可以压缩成本，并且缩短产品生命周期，但是对用户来说，却严重影响忠诚度，他们的下一个手机很可能就不会再选择联想。

这些问题并不会因为把联想移动并到MOTO里就能解决的，如果还是沿用原来这种玩法，实际上不过是把原来MOTO杀死，再把它的名字给联想移动，没有本质上改变，没意义。

相比之下神奇工场就的确是一条比较正确的道路——抛弃历史包袱完全重来，不再说自己是个手机硬件商，而是要做一个软件和互联网公司。这个现在连老罗也这么说了。

只是联想似乎有点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把包袱全丢掉，只是把这些包袱以MOTO的名字重新打包了一下。

神奇工场的定位已经很明确：放弃机海战术，每年做一款精品手机，ZUI也要做减法。那为什么联想还要让MOTO在老路上送死？

我期望的新MOTO

照我的观点，联想就应该果断放弃VIBE，把VIBE那堆垃圾强塞给新MOTO，只会毁了MOTO这个品牌。

首先，我期望的是新MOTO应该继承原MOTO中成功的部分，比如创新，比如品质。

其次，联想移动也不是没有优点，比如供应链，比如销售渠道，还有像X2或是SHOT这样独特的设计，这些都是应该被补充到新MOTO中去的。

第三，毕竟MOTO仍然是一个国际化的品牌，作为美帝良心企业的联想能不能不要只把眼光放在国内这些VIBE老用户身上？国际化的原生ROM有什么不好？何况原生ROM还能更快地地跟进Android的版本升级，这对用户来说也是具有极大吸引力的。

说到这里我要吐槽一个事情：Moto X+1自带的浏览器其实并不是AOSP那个默认的浏览器，而是联想自己稍微修改过重新发布的一个APP，然后在不久之前，联想在Google Play上更新了这个浏览器，并正式命名为“绿茶浏览器”，这并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这个新的绿茶浏览器只有中文版！！！然后我就看到Google Play上一大群外国人在欢乐地吐槽——我们不懂中文啊。哈哈哈

最后说说硬件。那些卖不了多少的型号都砍了吧，表面上它们是能占一点市场份额，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VIBE UI搞不好多少也跟这些拖后腿的有关系，ROM团队去需要花时间精力去适配这些机型。专心做好几个精品型号，并且做好价格定位和用户定位，别像K920这样发布才半年多就价格降下来跟中端机打架。

如果各位领导实在想要一个非原生的UI，那么用神奇工场那个ZUI吧——虽然我没用过，但感觉应该会比VIBE UI好些吧。但即便如此，也请在国际版里使用原生UI，给我一个买水货的机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