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中国独立开发者生存现状调研报告

Posted 2021-08-21 思否编辑部

前言

谁是独立开发者？其实独立开发者归属于自由职业者，是自由职业者中从事和软件开发相关工作的一支人群，更严格来说一般是“从产品立项、设计、开发、推广、到盈利闭环全部独立完成的人”。

独立开发者往往是一个人，或者是3人左右的小型团队，他们可能有本职工作也可能完全投入到独立开发之中，但一定与成熟的软件公司有明显的区别。

目前，我们的社会越来越开放、多样和包容，促使人们在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上变得丰富多彩，进而引起从业方式朝着多样化和个性化转变。

来自百度的数据显示，受疫情影响，自由职业在2020年经历了两波关注「热潮」，更多的人开始尝试自由职业，或开始对自由职业产生关注。

不过目前中国独立开发者群体远远小于欧美等发达国家，且中国国内鲜有以独立开发者为视角的报告，原因有很多，其中中国软件开发者工作时间过长，自由职业文化相对较弱等为主要原因。但种种迹象表明独立开发者这一群体在不断增多，为此 SegmentFault 思否通过调查问卷、采访、现有数据分析等手段撰写此《2020中国独立开发者生存现状调研报告》。目的是让包括独立开发者在内的对独立开发者感兴趣的人群了解这个职业和这个群体。

报告方法论

本报告内容数据来源基于590份调研问卷（注：独立开发者性别收集560条数据，Web框架使用情况收集510条数据，其他问题为590条数据）和几十个独立开发者采访。

主要结论

1. 为什么属于自由职业的独立开发者，没有在三四线城市大规模出现？
2. 为什么女性独立开发者如此之少，开发者女性基数少是直接原因吗？
3. 职业的选择对独立开发者有什么影响？
4. 为什么流量增长是独立开发者最迫切的需求？
5. 经验和精力是如何制约独立开发者发展的？
6. 是什么在阻碍着独立开发者们收入的提高？
7. 三年为什么会成为独立开发者的瓶颈时间？
8. 独立开发者选择独立开发项目的初衷是什么？
9. 独立开发者希望国内的文化和环境有哪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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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开发者分布

数据显示独立开发者的分布，和省份的经济发达程度有很强联系，北京市、上海市、广东省和浙江省的独立开发者人数最多，而新疆、西藏和青海等省份几乎没有独立开发者。

Q：为什么属于自由职业的独立开发者，没有在三四线城市大规模出现？

因为一线城市浓厚的自由职业氛围有机会影响到更多的人，也更容易催生出自由职业者，调查显示二三线的独立开发者大多有一线城市的工作学习经历，并受到「自由职业文化」影响，最终选择成为独立开发者。

并且相比于二线或者三四线城市，一线城市拥有更加浓厚的互联网氛围，更多线下研讨会，更大概率与优秀互联网人才接触的机会，成为吸引独立开发者驻足的又一原因。采访也显示独立开发者相比于成熟的公司更渴望获得资源与支持，这种支持不仅聚焦于线上，线下资源也是他们苛求的目标。

通过采访我们也发现，部分独立开发者因为不需要每天通勤，会选择一线城市中距离市中心较远，租金相对便宜，但环境较好的地点居住，这样不仅节省了开支，更可以享受到一线城市所带来的资源与便利。

独立开发者性别

本问题收集560条数据，填写调查问卷的人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男性。但并不是说独立开发者群体中不存在女性，只是女性的比例微乎其微。

Q：为什么女性独立开发者如此之少，是否开发者女性基数少是直接原因？

在采访中我们也发现女性独立开发者确实如数据显示的一样非常稀少。当然这是多种因素造就的结果。主要原因有相关行业中女性从业者比男性要少，来自最新数据显示，程序员群体中男女人数比例超过了15:1。

独立开发者职业

数据显示，在职开发者兼职独立开发者的人数最多，约占据总人数的一半以上。而全职独立开发者约占据总数三分之一。

Q：职业的选择对独立开发者有什么影响？

大体来说职业并不会对独立开发产生较大影响，因为大多独立开发者的技能都是在开发中不断补齐的，但数据显示互联网从业者更容易成为一名独立开发者。

相较于传统行业，互联网行业的业余时间更为稀少，却催生出了更多的独立开发者，通过采访我们发现了一个关键性原因，互联网从业者在工作中会积累大量的对于产品的灵感，但受限于各种原因无法落地，最终独立开发者们以独立开发者的方式将想法释放，换句话说开发产品是独立开发者们的爱好，他们可以在其中获得成就感和幸福感。

独立开发者希望得到什么支持

流量是独立开发者最迫切需要的支持，现金与经验技巧居其后，而服务器技术服务或开发工具几乎没有人选择。

Q：为什么流量会成为独立开发者最迫切的需求？

通过采访我们得知，一部分独立开发者不擅长产品运营，导致项目面临”面世即死亡“的窘迫处境。

当下互联网流量获取比较昂贵，独立开发者在资金上无法与大平台对抗，用户增长缓慢，强者恒强，弱者越来越弱，所以独立开发者们迫切想要让用户增长起来，开启正循环。

值得注意的是只要拥有了流量，收益等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独立开发者学历

独立开发者的学历呈现正态分布，中间高两边低，大部分独立开发者是本科学历。通过采访可知独立开发过程涉及技能很多，独立开发者需要有很高的自学能力，相比于学历自学能力对独立开发者更为重要。

独立开发者年龄

18岁以下的独立开发者和40 岁以上的独立开发者均占总数的 1.7% 。绝大部分独立开发者年龄在 18岁 — 40岁这个范围。

Q：经验和精力是否制约独立开发者的发展？

1、40岁以上的独立开发者呈现断崖式下降的原因

• 好的独立产品大概率最终成长为公司。快手前身GIF快手，最初就是一款用来制作、分享GIF图片的独立开发产品。快手首席产品官程一笑就是一位标准的独立开发者，而快手就是独立开发产品中最成功的几个之一。
• 长期无法获得用户，或不能变现的产品最终被放弃。失败的例子也屡见不鲜，通过采访得知几乎每个优秀的独立开发者都有放弃产品的经历。

2、18岁以下独立开发者非常稀少的原因

• 独立开发门槛较高，不仅需要有软件开发能力，更需要有UI设计和产品设计等能力。
• 独立开发需要一定的启动资金，购买专业软件和服务器等花费，相较高中生来说成本过高。
• 高中及以下学生的课业压力较重，课外时间过少。
• 少部分未成年人已经开发出属于自己的独立项目，但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导师、父母的指导下完成，所以并不认为自己属于独立开发者。

独立项目月收入

注：（k=千元）

1k及以下独立项目月收入人群占据总数的 44.1%，采访显示这部分人群中有一部分基本处于0收入的状态。其他收入人群比例没有规律，但5K——10K人群最多，占总人群的24.1%。

Q：是什么在制约着独立开发者们提高收入？

通过采访我们得知，大部分开发者做独立项目的源头仅仅是爱好，并没有深度思考商业化问题，一小部份独立项目的诞生是基于商业想法，或者不错的产品市场契合点，所以这部分产品可以很快实现盈利。

影响独立开发产品月收入的因素很多，主观意愿、能力和运气等因素都有占据很大比重。不过个人能力，特别是独立开发者的通病——产品运营能力缺乏，是制约独立开发者们提高收入的关键瓶颈。

从事独立开发者多长时间

1年以内独立开发经验的独立开发者占总人群的 37.3%，1年—3年独立开发者经验的独立开发者占总人数的 44.1%。大部分独立开发者从事独立开发的时间在3年以内。

Q：3年为什么会成为独立开发者时间的瓶颈点？

根据调查发现3年这个时间节点，是大多数独立产品都无法避免的转折点。

三年的时间足够验证一个产品是否适合市场，也足够验证独立开发者是否有能力做出一款不错的产品。无法盈利的产品会面临被迫放弃，成功获得一定用户量的产品，会顺着趋势发展壮大，独立开发者的独立开发生涯也会在此节点发生转变，一些人会放弃独立开发，也有一部分人会选择全职做一名独立开发者。

每周独立开发工作时间

每周独立开发工作时间少于28小时的独立开发者占大多数，约占总数的一半以上。少于28小时的独立开发者以爱好者和拥有成熟产品的独立开发者为主，而56小时以上的独立开发者属于全职独立开发者序列。

成为独立开发者的原因

本问题为多选，数据显示选择爱好和自由支配时间的人最多，在50%左右，选择有资源的人最少为6.8%。

Q：为什么成为独立开发者？

影响每个独立开发者的因素有很多，其中自由支配时间和爱好成为最多人的选择，这暴露出一个问题，很多人长期处于缺少自由时间和缺乏激情的工作中。而成为独立开发者可以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自由时间和更有「意义」的工作。

独立产品类型

Q：独立开发者选择独立开发项目的初衷是什么？

工具类产品被最多的人选择，主要原因为独立开发者们通过技术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时，随即把灵感沉淀为独立开发产品，其他选项大多与独立开发者本人爱好相关。

独立产品发布平台

问题设置为多选，独立开发产品中网页最多，占据总数的48.3%，移动端APP占据34.5%，PC端应用占据25.9%。

独立产品注册用户数量

数据显示独立开发者人数随着用户数量增多而不断减少。根据采访得知，部分独立开发者甚至没有用户的概念，也没有统计过用户数。所以这批独立开发者默认自己的用户在1千以下。

最常用的编程语言

编程语言使用情况和发布平台数量基本符合，大部分独立开发项目是网页。

平台分布情况

问题设置为多选，平台分布情况，Linux最多，Windows 相比 Mac OS 要多出6.8%，android 相对于ios 多出 8.5%。其次是 Docker ，其他平台几乎没有人选择。数据比较符合大家日常的认识。

框架使用情况

问题设置为多选，一共收集510条数据，写php的和写Java的人数接近，这两部分人重叠填了Vue，选择前端框架居多， 独立开发者排除自己熟悉的框架之后，一般都是选择比较轻的框架。

成为独立开发者有哪些困难

绝大部分的独立开发者处于忙碌的状态，相应的情况是生活不规律成为了常态，但他们普遍认可这样的状态，总体来看，困扰独立开发者最重要的难点还是收入。

技能上的不足也是造成困难的主要原因，以下为通过采访得知的困扰独立开发者的几个难点：

一、UI设计能力缺乏

独立开发者大部分缺乏 UI 设计相关经验，只能自己慢慢摸索，或者请专业人士设计，成本很高。

二、增长难

增长是是绝大部分独立开发者认为最困难的事，产品前期的冷启动可以在低成本下靠裂变和营销慢慢摸索，但很多平台会限制流量外流，独立开发者必须不断与平台“博弈”，才有可能获得大量流量。

但很少有独立产品能冲破流量困境，因为大公司往往有资本加持，大量资金的投入可以更有效的将产品推广出去，独立开发者与资本的“战斗”的胜率微乎其微。

三、被抄袭

有些独立开发者开源了一款能解决当下部分领域实际需求的程序，但只有开发者会使用的半成品产品，并使用 GPL 等授权。有一部分有商业头脑的人，将这些面向开发者的产品加工、注解成面向普通人的产品后，不会尊重 GPL 许可，也不会给源开发者分一杯羹。

去哪获得独立开发者信息

在国内与国外专业技术网站的上获取信息的独立开发均大约占据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而其他平台占44.1%，这部分包括知乎平台。

独立开发者是否会成为未来趋势

Q：国内的文化和环境对独立开发者来说友好吗？

根据采访显示，大部分独立开发者认为，相比之下国内的独立开发者氛围没有国外的好。

国内的独立开发者经常要面临自己的想法被剽窃，或者被别人捷足先登的窘境， 在产品推广上也非常艰难。

甚至有一部分独立开发者形成了一种观念，热门的行业已经垄断，很难做出成绩。只能做些比较小众的产品，在其他方面，如制度和文化上，一些独立开发者表示没有更多想法，也不会抱有大的期待。

给独立开发者的建议

一、项目选对很重要

选项目时，可以先去做个搜索调查，看这个项目的前景和热度，之后，做出来好的产品是长期发展的关键，其次是推广扩大用户量，最后是思考如何友好的变现创收，为自己带来收入。

二、对独立开发要保持热情和初心

对独立开发保持热情与初心，才会有动力坚持下去。如果做独立开发，建议先用业余时间，当时机成熟之后再全力去搞。要因为乐趣去做独立开发，不要因为渴望高收入，最后无论结果怎样要勇于尝试。

三、先完成后完美

当你想要开发一款小产品的时候，推荐「先完成后完美」。当你需要快速完成一款最小可行性产品（MVP）的时候，不要太过于纠结架构和选型。选择你最熟悉的语言和最方便接入的接口，快速完成，推向市场。当市场给了你足够的反应，你自然有动力去升级迭代。在一定的规模遇到一定的瓶颈，自然会探索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四、小团队可能发挥更大的力量

独立开发者未必要孤身一人，小团队可能会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五、要专注在一个领域

如果你希望在技术领域成为大牛，那么就不要考虑成为独立开发，专心在某一个领域加深经验和能力。

给行业的建议

一、商城渠道抽成高

应用商城渠道抽成一直是困扰独立开发者的问题，希望各个平台能像苹果App Store学习，大幅度降低对小型开发者的抽成。

二、个人无法开通支付渠道

独立开发者在没有公司资质的情况下获取收入非常困难，支付平台的API仅支持公司接入，而注册公司的维护成本又太高，希望平台可以推出更好的策略解决这个问题。

三、服务器厂商

独立项目前期普遍没有收入，或者收入很低，独立开发者承担服务器成本比较困难，希望服务器厂商可以针对独立开发者开启优惠政策。

四、个人无法使用数字化营销服务平台

大部分数字化营销服务平台不支持个人，只支持企业资质的申请，很多类型的应用上架也需要企业资质，这些让个人开发者路变窄了很多。希望平台可以推出更好的解决策略。

五、缺少专业运营团队

独立开发者普遍反应，希望可以有更多专业的产品运营团队对独立开发者进行指导和帮助。

致谢：独立开发者 @zhengcheng、 @王登科、@羊二、@一只码、@沈兵兵、@向前兄、@功夫熊猫、@浩、@卢灿伟、@敬文、@大鹏、@lanisto、@PixelMage、@Kanghong、@敲键盘的猫、@BraveSummer、@程序猿 DD、@yuxiaoy、@redo 、@三级狗 、@冒泡的马树、@Vision、@咖喱luya 等为报告提出想法，接受采访、填写问卷的开发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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