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汽车与外科手术：科技提升，技能下降

Posted 2021-04-27 复旦商业知识

■ 英文解析作者/《管理科学季刊》主编 亨利·格瑞弗（Henrich R. Greve）

■ 翻译/郭亿馨

■ 校对人/卢锦鸿（南加大商学院博士候选人）

■ 协调人/王珏（南加州大学博士候选人）

本解析来源于《管理科学季刊》主编亨利·格瑞弗博客，由复旦商业知识、南加州大学岳庆媛教授和香港大学王丹青教授所领导的学术团队翻译并发布。亨利·格瑞弗授权复旦商业知识创建专栏《科学管理洞见：亨利·格瑞弗专栏》， 翻译并发布他所撰写的管理学论文解析。希望大家能喜欢并持续关注！

想象一下，现在你正乘坐着刚刚购买的最新款自动驾驶汽车行驶在上班路上。这辆车具有完全现代化的传感系统和决策功能并且熟悉路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你确定自己可以随时从它手中夺走控制权。但是如果突发紧急情况，比如有人突然冲入道路，或者另一辆车开得飘忽不定，你会选择亲自驾驶吗？倘若你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司机，我敢说，答案是肯定的。你的本能会引导你依靠自己的驾驶技能来避免路途上的麻烦。但如果你是在自动驾驶技术标准化以后才学会开车呢？这回我猜你就不会选择切换成人工驾驶模式了，而且这个否定的答案可能至关重要。

Matthew Beane在《管理科学季刊》上发表的研究探讨了与此相似的情况。他的研究对象是世界各地手术室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在那里，机器人被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外科手术中。根据Beane的研究，至少在目前，即使最先进的机器人也无法自主做出决定，不过控制台前的医生可以非常高效地操控这些机器人。如今，顺利完成不同的外科手术任务仅需一位手术医生，而非过去的一整个团队。在进行有挑战性的手术时，手术医生也不太可能再将操作权交给那些仍需历练的实习生们。

如果你恰巧是这名实习生，现在你的处境会非常尴尬。你将很难得到机会通过练习来提高操作机器人的技能。同时，你不再是（至少通常不再是）传统外科手术团队的一部分，所以日后当你在操控机器人进行手术遇到问题时，你也很难做到有备无患。

外科医生不会长生不老。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外科医生都被这些缺乏实践训练的实习生替代会怎样？答案不言而喻。

我们立刻就会明白，减少对外科实习生的培训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但了解这些并不能解决机器人带来的两难处境。机器人进行手术的最佳情境是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在场，提供最简要的帮助，所以住院医生们参与到手术过程中反而会增加手术的时间和风险。住院医生们除了观察外科医生如何操作手术机器人外，几乎什么也不能做，然而他们却需要在尽量减少对于手术医生打扰的情况下学到必要的技能。一些人确实能够做到，而且在此过程中表现得出色。

因为机器人只应由最具资质的外科医生使用，所以唯独以下两种方式可供住院医生们学习手术技能。其一，在手术医生不在场时自主学习；其二，向手术医生寻求帮助。对于自主学习方式，如果住院医生足够幸运，被分配到一个设备完善、手术医生允许他们练习的医院，那么在尚未成为住院医生之前就可以开始学习手术技能了。观看早前手术的记录影像也是自主学习的一种，但这种方式只能展现机器人在手术中的操作，而手术医生控制机器人进行手术的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种选择是在实际操作中向手术医生学习。通常这意味着住院医生可以在进行手术不甚关键的操作时获得对机器人的控制权，并且在每个步骤中都有手术医生旁观指导。这种学习方式快速而准确，但也意味着过程中的任何错误都变得非常明显。哪怕出现一丁点错误，手术医生通常也会立即拿走对机器人的控制权。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也是最可怕的学习方式。这种方式的确存在风险，因为手术医生只能基于很有限的操作来评估住院医生的表现，选择与那些表现最好的住院医生一起工作，而住院医生的表现可能是基于技术水平也可能是纯粹基于运气。

机器人设备可以接管生产过程，但仍需部分人为控制，这一客观事实带来的困难不仅仅存在于医院当中。本文提到的自动驾驶汽车就是一个例子，其他细微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例如软件中提醒申请人是否能够拿到贷款、以什么利率拿到这笔贷款的就是一个可以被银行职员操控的隐形机器人。但随着软件越来越聪明，员工得到的培训越来越少，他们检查机器人工作的基础就会越来越薄弱，甚至到最后，银行根本就不再需要雇佣这些职员。总而言之，机器人的聪明毋庸置疑，但更需要的是组织能够聪明地让机器人为人类所用。

参考文献：

Beane, Matthew. 2019. Shadow Learning: Building Robotic Surgical Skill When Approved Means Fail.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64: 87–123.

英文解析原文: 

https://www.organizationalmusings.com/2019/02/self-driving-cars-and-surgery-up-with_4.html

作者简介

亨利·格瑞弗（Henrich R. Greve）

《管理科学季刊》主编，欧洲工商管理学院创业系的Rudolf and Valeria Maag讲席教授；Henrich R. Greve于斯坦佛商学院分别获得社会学硕士和组织行为学博士。他研究关于组织战略变迁的前因和后果，特别关注于绩效反馈和学习。同时，他还研究组织创新与朝阳企业的初创与成长。

《管理视野》丨界宽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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