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续 5 年担任双 11 大队长，这位阿里 P10 有点“特别”！

Posted 2023-03-15 Hollis Chuang

在过去几十年中，计算机行业一直被视为男性主导，这样的传统偏见，不仅困住了大众广泛的认知，更困住了许多女性的手脚。

好在，总有一群人不畏世俗、打破枷锁，她们用自己的努力和才华，让我们相信：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任何人都有机会展现自己的价值，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受访者 | 陈琴（花名霜波）

采访者 | 唐小引  

责编 | 郑丽媛

出品 | CSDN（ID：CSDNnews）

一位女性，在阿里任职 15 年，曾连续 5 年担任双 11 技术大队长，目前职级 P10——通过这些关键词，你会联想出怎样一位女强人的形象？

同样：一位女性，听说“好找男朋友”选了计算机专业，因为想找别人 Bug 从开发转为测试，接到重任还会紧张到去算命——基于此，你又刻画出了怎样一位女程序员的形象？

这两个形象迥然不同？但是，严谨认真的职场女强人是她，可爱鲜活的女程序员还是她——她就是陈琴，花名霜波，现任职乌鸫科技负责人和本地生活技术中台负责人。

（陈琴，花名霜波）

因为“好找男朋友”，选择了计算机系

时间倒带，霜波回忆起第一次接触编程的场景：“1996 年的暑假，启蒙老师是我爸。”

1996 年，当时刚高考完的霜波，就进入了改变人生方向的重要环节：选专业。除了语文发挥失常得了 90 多分，数理化分数都在 130 分以上的高考成绩，让霜波的专业和学校选择范围都非常之广。

意外的是，与许多期望女儿学文科的父母不同，在霜波的专业选择上，她跟父母的立场几乎对调——霜波更偏向当时最热的金融或是对女孩子来说更好的文科，但霜波的父亲坚持让她学计算机。

霜波的父母都是老师，她父亲更是一名大专教授，主要教动力学专业，经常接触一些新知识和新技术。在他看来，彼时刚在国内兴起的计算机行业很有前途。

既然彼此观点不同，自然会有碰撞，随即就产生了这样的对话：

父亲：“学计算机吧，实业兴国！”

霜波：“这个理由不成立。”

父亲：“你学工科可以吃得更开一些啊！”

霜波：“这个理由也不太成立。”

父亲：“如果你去理工科，就会比较好找男朋友哦！”

霜波：“嗯……这个可以有。”

在专业上统一“战线”后，秉持着各退一步的原则，父母也同意霜波离开湖南，报考了远在南京的东南大学（以下简称“东大”）。之后那个暑假，霜波的父亲就带着她买电脑、接触一些编程语言并教她编程，直到 9 月份东大开学。

说起来，当时霜波选择东大，除了想离家远一点、不受父母管束，还有一个很直白的理由：东大在招生简章的第一页，还说会给 2000~4000 元的奖学金。于是，她就拿着 2000 块钱奖学金就读了东大计算机系。

进入东大后，就像她父亲说的那样，计算机系男生多女生少，确实满足了“好找男朋友”的条件。但工科女生在一起，想的几乎都是如何能把自己变强一些。女生少，并不意味着她们就学不好，至少在霜波那一届，女生的成绩反而会更好。而她自己，也一直都是保持在系里前十，本科四年拿了近 13000 元的奖学金，学费基本都不用父母出。

埋头在东大读了三年，霜波终于在大四考研期间，意外实现了她读计算机的“初心”——找男朋友。因为考研常跑图书馆，霜波遇到了她现在的老公：他是大她一届的学长，东大自动化（Automation）专业，在图书馆看到霜波后，便一直偷偷帮她占位子，二人由此认识并交往，随后在东大研究生毕业就结婚了。

霜波调侃道：“他追到我之后，他宿舍的同学们为了找女朋友，也都开始集中在图书馆学习了。”

读研之后，跟许多人一样，霜波也有一个去美国读 PhD（学术研究型博士）的梦想。不过申请通过并去美国读了一年后，她便提前回国了，原因有二：一是为了她研究生毕业就已结婚的老公，二是读 PhD 需要 5-6 年的时间，而这个时间换算成工作经验可能也很好。

继续深入学习 or 早点毕业找工作，这对许多人来说可能都是难题。因而这些年里，也有不少人问过霜波：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你会坚持这个决定吗？

但时至今日，霜波不曾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回国。因为我的选择只出于一个目的：做这件事会不会让我更开心？所以，读 PhD 和工作带给我的乐趣相比，我会选择工作。”

从 UT 的开发到阿里的测试，也想“报仇”找 Bug

从校园到社会，霜波过渡得比较顺利。毕业后，她与老公一起进入了 UT 斯达康 （UTstarcom，以下简称“UT”），其中她担任 UT 的软件工程师，主要负责为整个公司搭建自动化平台和研发平台，融入得挺快。

不过，做开发的人总会被测试报很多 Bug，时间久了霜波就会想：要是哪一天我也能给别人报 Bug 就好了。到 2008 年 UT 市场开始下滑，同时阿里抛来了橄榄枝后，她“报仇”的机会来了：“要不我也来做个测试工程师？”

实际上，2008 年阿里给霜波发 Offer 时，由于给出的薪资待遇并不高，她是拒绝的。但她的面试官振飞（刘振飞，现阿里巴巴合伙人，高德集团总裁）还是坚持打电话，跟她聊了一个多小时。挂完电话，霜波摸着发烫的手机，感受到了阿里的诚意与重视，便决定加入阿里，当时职级是 P6。

进入阿里后，霜波开始负责质量保障，即测试工程师。除却一丝想找 Bug 的“报复”心理，她转为测试更多也出于专业性的考虑：研究生三年，以及在美国读 PhD 的那一年，霜波的研究方向其实一直是软件测试（Software Testing）。

第一次当双 11 大队长，紧张到去算命

自 2008 年加入阿里至今，霜波可谓见证了双 11 “从 0 到 1”和“从 1 到 100”的全过程。

最早，霜波负责阿里妈妈的测试，到 2012 年服从组织调整，调去了天猫的质量团队。于是，作为质量保障以及情报中心队长的霜波，首次参与了那年的双 11。

除了测试工作，身为情报中心队长，霜波还要接收所有反馈过来的问题，而这个数量远大于她的预想：“做了这么多年质量保障，迄今为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系统能出这么多问题，能有这么多 Error 的页面。”

慌张是有的，难过也是有的，但深夜 emo 一会儿，睡醒了又是“铁打的”霜波：继续定位问题、解决问题、处理善后工作……整整 7 天，所有人都在不断拉错误的数据，一起说话讨论，为双 11 奋斗到底。

可即便拼成这样，2012 年双 11 的交易下单成功率依旧不乐观，只有 50%。

这个结果令许多人都退缩了，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霜波——她坚信自己定位问题、追究问题的逻辑能力很强，坚信自己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坚信能把这件事做好。

于是 2013 年，全链路压测上线，双 11 的交易下单成功率超过了 90%，这也成为了霜波最有成就感的一年：“双 11 的线上全链路压测，是一个我们能做出来的非常成功的产品，在业界的影响力也非常大。”

2016 年，担任了 4 年双 11 的技术保障后，有一天霜波的主管范禹（吴泽明，现阿里巴巴集团 CTO，达摩院副院长）问她：“你能不能做今年双 11 的大队长？”听到这个问题，霜波的第一反应是紧张忐忑，为此还去算了一命。在得知当年运气还不错，不会影响到公司后，她才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 21 世纪早已不信奉“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但第一次当双 11 技术大队长的霜波，表现得确实很好——2016 年双 11，当时被誉为有史以来最稳定顺利的双 11。

事后谈及“算命”这一茬时，霜波解释道：“在很重视一件事的时候，你可能需要一点信念之声来稳住心态。不论是算命或去灵隐寺许愿，这都意味着你特别重视这件事，愿意为此全力以赴，以此来集中你的精力。”

有了 2016 年的好开头，接下来霜波负责的 2017-2020 年双 11 也基本上都扛住了：2017 年整体很成功，2018 年出了一个修改收货地址的 Bug，2019 年实现了 0 P1 故障，2020 年霜波培养出了下一任双 11 大队长。

直到 2021 年，伴随着阿里的组织架构再次调整，霜波不再负责双 11。但这两年，她依旧会在双 11 期间去“光明顶”指挥室看曲线，也仍然会为它的平稳感到安心。

被动人生，未必就不好

2021 年架构调整后，霜波从技术风险部调到了企业智能部，而目前她主要管理两个团队：乌鸫科技以及本地生活的技术中台。

对于乌鸫科技的成立，霜波形容为：“和机器运动一样，人力资源也要有运动。”乌鸫科技是阿里旗下的全资子公司，现有 1100 名员工，可提供政企数字化转型的产品、解决方案和服务，会有一些专业交付团队支撑到业务线。例如，阿里在钉钉上有很多 To B 的业务，这些业务需要到现场去交付，这时乌鸫就可以分配人员，项目需要就去，项目结束就撤回来，再加入其他交付的项目，灵活性很大，调整起来也非常快。

而霜波的另一块工作重心，是本地生活的技术中心，团队人数约 390，负责下单、交易、支付，以及底层的基础设施、机器运维和数据库等技术中台。

管理着两个团队的霜波，现在日常 70% 的时间都在会议上：团队内部会议、设计会议、重点项目会议、业务方的会议……另外 30% 的时间用于整体规划，包括团队建设、内部分享等。

从 2008 年到 2023 年，霜波回顾了在阿里这 15 年的经历，发现她换过的部门特别多：阿里妈妈、搜索、数据平台、天猫、技术风险、企业智能，再到现在的乌鸫科技和本地生活。15 年间，霜波共经历了 7 次调整，平均 2 年就会有一次变动，并且每次都是被动的，组织安排她去哪就去哪。

许多人说，习惯被动将无法成长，但这一点在霜波身上并没有应验。就算在阿里的每一次调整都是被动而非主动，她始终都积极应对。

• 接到调动通知的时候，霜波会去跟主管沟通，问清楚对方的期望是什么，希望她完成怎样的工作，由此霜波再去设计具体的实现方案。

• 接手新部门后，花两周时间，一对一地与团队成员沟通，包括工作上的困难，团队发展方向，以此了解当前业务的状态和成员想法。

• 尽管可能刚开始适应不好，霜波也一直相信：既然拿这份工资，就应该尽全力把这件事给做好。

在这些过程中，霜波补足了很多欠缺的知识。她会看很多产品相关的书籍，也会努力去深入新的业务，对业务底层逻辑也花了很长时间去了解——即便刚调整时并不适应，但在这样的查漏补缺中，霜波也慢慢将其“化险为夷”。

因此，即便经历多次被动调整，在如今的霜波看来，这亦是一种宝贵的经验：“对于这种转型变化，我觉得挺好。”

问答实录

CSDN：你曾分享过，你保持着早上 6 点起床，晚上 10 点睡觉的作息，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霜波：因为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目前寄宿了，小女儿又开始上一年级了，她们 7 点就要起床，所以我肯定要 6 点多起来叫她们。如果要保持充足的工作精力，那晚上 10 点睡觉就是必须的了。

平常只要不加班，我基本 10 点多就会去睡觉了。加班的话肯定会晚睡，但我现在不负责双 11，一般加班是要开一些会，大多也都在 12 点之前结束。

CSDN：在你的职业生涯中，对你影响最大的三个人？

霜波：一是我的主管范禹，二是 2008 年给我打了一个小时电话、把我招进阿里的振飞，三是优昙（王曦若，现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2012 年是她决定把我调去天猫，而当时这个岗位其实不少人都想申请。

CSDN：从他们身上，你有学习到什么吗？

霜波：直到今天，我从他们身上吸收的典型特质有两点。第一是很单纯，坚持做正确的事情，这也是老阿里人一个很强的特质。第二是很少抱怨，为什么我每次都能安然接受调整？因为他们每次的选择也都是安然接受。

CSDN：你觉得优秀的程序员，具备哪些特质？

霜波：第一，要喜欢追根刨底。当发生问题时，你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发生的根本是什么，并解决它；

第二，锲而不舍。很多事情刚开始可能会比较难，但你要能够啃下它。

第三，需要努力去和其他人合作。很多程序员会关注自己的系统，却忽视前端的链路以及下游的底层链路等，如果能够实现彼此合作，效率将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