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泡尿的工夫说起

Posted 2022-12-15 非著名程序员

大家好，我是校长。

今天聊点不一样的，昨天读书的一点深刻感悟。

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记录时间的工具被发明，没有时钟，我们现在的生活会怎么样？

在那个时钟尚未出现的日子里，如果确实需要解释某件事可能花费多长时间，我们只能将它与某项具体的活动做比较。比如：一份差事花了一首歌的时间，还可能会说：“花了一泡尿的工夫”。

自从时间可以被测量之后，我们就有了时间焦虑症。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说：在现代社会，时间就像是一条停不下来的传送带，无论我们完成前一个任务的速度有多快，它都会以同样快的速度带来新任务。“效率更高”似乎只会让传送带转得更快。

时间就像是一个闹腾的幼儿，你越是努力控制它，让它服从你的安排，它反而从你手中溜得越远。

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生产力就像是个陷阱，高效只会让你更加忙碌。将垃圾清理干净，只会让垃圾更快的出现。

在职场上，我们也有过这样的焦虑悖论，那就是我们也想获得更多的成长，也想让自己努力工作，效率更高，可是职场法则却是如果你干的越多，做的越快，给你的任务和工作就越多；反而是那些效率低下的人，慢慢悠悠的做，可以获得更多的摸鱼时间，虽然耽误了成长，却获得了舒坦。

以致于，面对这个悖论，我们到底是该努力还是该躺平呢？所以，我们不仅有了时间焦虑，也得了效率焦虑，成长焦虑。

面对这样的悖论与时间焦虑、效率焦虑，所以，才有了我开头那一问：如果在时钟没有被发明之前，我们的生活会怎么样呢？

我最近在读《四千周》这本书，书里给出了答案：

在最疲惫的日子里，我们应该也不会去想“有太多事情要做”，必须抓紧时间，也不会想自己的生活节奏大快了，更别提工作与生活失去平衡那种问题了。同样，平静的日子里你也不会感到无聊。你不会觉得时间有限。你不会有任何压力，去想尽办法“节省”时间。你也不会因为浪费时间而内疚。如果你不想打谷子了，想休息一个下午，在村庄广场看一场斗鸡，也不会觉得自己在“工作时间”偷懒了。你之所以不会遇到这些问题，不是因为当时的生活节奏更慢，也不是因为中世纪的农民更悠闲、更认命。

根据研究来看，这是因为他们普遍没有将时间看作一个抽象的实体，完全没有物化时间的体验。这句话怎么理解呢？这就像是深海里的鱼，从来没有浮出过海面，都在深海，当没有浮出过水面，就不知道什么是水，只因自己身在水中。

当没有时钟来衡量时间的时候，我就是生活在时间之中，无知无觉，也自然就没有时间焦虑。

现在我们却把时间抽离出来了，将时间想象成了某个独立于自身以及周围世界的东西，用美国文化评论家刘易斯·芒福德的话来讲，时间成了“一个独立的、数学上可度量其序列的世界”。

将时间抽离的工具就是：精确的时钟，可以精确到秒。

在中世纪，发明第一台机械时钟的是僧侣，因为他们必须天没亮就要开始晨祷，因此，需要一种方式保证全寺院的僧人都在规定的时间醒来。

所以，你看，一旦你想要协调多人行动，便需要一种可靠的、公认的手段来衡量时间。

而这不就是管理吗？有了管理，就有了压榨，也就有了效率的衡量器。

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一书中也说：如果没有时钟，工业革命也可能不会发生。

所以，你看，将时间视为抽象的东西以后，人们自然开始把它当作一种资源，可以用于交易并且尽可能高效使用，就像是煤炭、钢铁或者其他原材料那样。

时间的抽离，变成了一种资源，既然是资源就会有价格。

大多数劳动者就可以通过出卖时间来挣钱了，但是，对于老板来讲，时间既然是有价的，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高效地利用工人的时间，从每个雇员身上榨取尽可能多的劳动力，那他就可能比其他老板实现更多的利润。

从个人的角度来讲，如果你的时间比较值钱，同时你又有许多事情要做，这时候，你就会在做事情的时候，衡量一下，这件事值不值得做？如果收益高于你的时间成本，你可能就会做，如果不是呢？你可能就会花钱雇人来做，让自己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

所以，你看，一旦时间成为可利用的资源，你就开始感到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压力，会要求自己好好利用时间。

当你感觉浪费了时间，便会自责。当你面对太多要求时，很容易认为唯一的解决方案肯定是更好地利用时间，变得更高效、更拼命，或者加班更久，就好像你是工厂里的一台机器，而不去质疑这些要求可能本身就不合理。你想要多任务并行，用一份时间同时处理两件事，就像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在 1887 年发表的一篇随笔里抱怨的那样，他可能是最早注意到这个现象的人之一：“一个人手里拿着手表思考，就像一个人一边吃午餐，一边阅读股市的最新消息。〞你会更加不自觉地将对生活的想法投射到想象的未来中，焦虑于事情是否会像你期望的那样发展。

很快，你的自我价值感就与使用时间的方式完全绑定：时间不再是水，让你畅游其中，而变成了你需要支配或控制的东西。

你看，我们的人生变得被时间操控了。

自从时间可以被精确测量以后，我们就开始拥有了时间管理、提高效率等这种现代思维方式，而且是占主导地位的。

芒福德说：永恒渐渐不再是人类行动的尺度与焦点。主宰一切的成了时钟、时间表和日历提醒。

所以，我们不需要时间管理，时间管理就是效率陷阱。

时间管理的本质是注意力管理，因为我们无法控制时间，你不能让时间停止，也不能让时间倒回。我们只能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我特别喜欢威廉詹姆斯说的一句话：我所认同者历练我，我所注意者塑造我。而注意力的本质就是一个人信息摄入的过程，你吃什么，决定你输出什么。

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泛滥的时代，也生活在一个信息骚扰的时代，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这是一个注意力稀缺的时代，所以，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注意力。

我们无法管理时间，我们只能将我们的注意力放到做有价值的事情，提高自己的效率和生产力，才是对时间的充分尊重。

巴菲特和盖茨都认为自己的成功的秘籍是专注。

专注让分母的数值小，认知能力变大。

巴菲特曾告诉他的飞行员，让他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二十件事写出来，然后分出最重要的五件事。飞行员以为这是让他把最重要的五件事做好，然后再业余时间去做另外的十五件事。

巴菲特听完后说道：不，你搞错了。那另外的十五件事，不是你应该在闲暇时间慢慢完成的事，而是你应该尽全力避免去做的事——你应该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它们，不去花任何的时间和注意力在它们上面。

所以，我们如果要想跳出时间和效率的陷阱，应该是要学会选择，选择有选择的生活，而不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以上内容是我读《四千周》这本书的感悟，这本书超级好看，堪称我今年读过的年度最佳的关于讲时间的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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